第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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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先发脾气?”这位将军勾了下嘴角,扯出一个非常勉强的弧度,他一只手抓住方与宣的头发,将他固定在原地,便把合卺酒往他嘴里灌,“你摔在地上的酒可还没干。”
  甜酒入喉,方与宣被呛了几口,他咳嗽几声,又猛踹一脚,这次的角度选得刁钻,对方抓着他的手松了松,他便立刻挣脱开,直接将人踢倒在地,博古架被撞出一声巨响,玉器瓷瓶发出一串叮铃当啷的碰撞声。
  他自己也随着惯性摔倒,正压在那方宽阔的胸膛上,手掌撑着的地方还有他踩出来的脚印。
  “你是不是非得看我不痛快?”方与宣使劲压着他,边说边咳,快把肺都咳出来。
  他根本压不住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将军,那人一曲腿便将他顶翻,反手一肘把他钉死在墙面上:“我就是要看你不痛快。”
  方与宣微微仰起头,横在喉咙上的手臂压得他难以呼吸,只好张开嘴喘息,他盯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半晌后笑了一下:“大将军年纪尚小,爱计较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我不与你争论便是。”
  他一句轻飘飘的年纪尚小又把眼前这人点着火,这将军发怒时却不显怒容,只是冷眼瞧着他,反唇相讥:“方大人确实豁达,朝上骂我骂得那般不留情面,下了朝却还能同我拜堂入洞房。”
  方与宣闻言收起笑,抬手用力拍了几下压在脖颈上的胳膊。
  将军一动不动,方与宣也不再与他废话周旋,寒声道:“那我待如何,还能抗旨不成?你少在朝上骂几句穷酸腐儒,多掂量掂量你镇在北疆那几十万兵马的命,还至于使人忌惮走到今日这步?”
  这将军单手便将他拽起来,凑近他:“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功高震主了,陛下是我亲堂兄,这权臣还轮不到丛家当。倒是方公位尊势重,桃李满天下,他少骂我几句粗鄙短视,也不至于引得陛下想出这牵制之法,让他亲手把儿子送到我府里。”
  方与宣凝视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开。”
  “你当我是傻子?”
  方与宣深吸一口气:“我不动手。”
  将军静静看他片刻,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胳膊。
  下一秒,方与宣单手成拳直奔他的面门而去。
  将军手腕一翻便挡开他的拳头,方与宣趁着空当再出手,二人脚下一转,腿磕到了床沿,重心歪倒向后栽去。
  方与宣在倒下的前一刻不忘扯住对方的衣襟,大红喜服的盘扣崩裂开,将军随他栽下去,重重摔成一团。
  方与宣喘了几口气,他在开宴前喝了不少酒,原本并无醉意,可这一通天旋地转把脑袋晃得直转圈,眼前的帐幔也开始扭曲。
  将军直起上身,把身后的烛光挡出一片阴影,他衣襟敞着,将那条骇人的长疤袒露出来,发丝乱糟糟地垂落,他垂眼瞧着方与宣,眼中情绪晦涩难懂。
  方与宣同他对视了一会儿,说:“滚下去。”
  将军没有答话,只抬起那只生了剑茧的手,落在他的下巴上,用力蹭了几下,手指沾了几滴混乱中洒上的合卺酒,他端详片刻,把酒渍抹在方与宣的下唇,湿淋淋一片。
  “什么意思?”方与宣偏开头躲了下,可那双手太大,食指一扣就整个拢住他的下巴。方与宣便不躲了,只是看他半晌,勾起些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想洞房啊。”
  第5章 伞借你
  话音落下,屋内只剩下烛火毕剥声,方与宣看到那人面容镇定,没有为这惊世骇俗的话流露出半分讶异,随即他倾身而下,滚烫的呼吸一瞬间扑面。
  方与宣下意识抬起手推开他,掌心只在那柔软的布料上相触半秒,接着便如泡沫破碎,从手中为起始,扩散出层层涟漪,整个画面都在土崩瓦解。
  他愣了下,随即一脚踏空,失重感将他兜头砸醒。
  方与宣猛地睁开眼,头上、脖子下的撕扯感又将他拍回床上,他后背全是汗,夹在左手的血氧仪将脉搏扩大数百倍,跳动声震耳欲聋。
  他盯着天花板,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耳畔是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屋里昏暗一片,几秒后骤然亮起一道光,他机械性地转过头,看到身穿白衣的大夫匆匆走进门。
  方与宣看着大夫的嘴一张一合,愣了会儿才想起来摘掉耳塞,属于医院的嘈杂声像拖拉机一样推入耳道。
  “没事吧?”大夫走过来,快速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仪器,“你这噩梦够吓人的,我刚看见你差点坐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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