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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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庇佑你,但我需要知道,”沈肆妄依旧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桑琢。笑容敛去,是另一种阴暗中伺机而动的蛇的捕猎时的状态,“这商老头子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提及到恩人,桑琢浑身跟长了刺似的。他警惕着,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桑琢张嘴,说:“我到的时候,先生已经……”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寂静。
  “行啊,我庇佑你,”沈肆妄蹲了下来,抓着桑琢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他欣赏着桑琢的狼狈,故意拉长时间,在桑琢紧张的目光中,玩味地开口,“但我不庇佑废物。桑琢,拿出让我信服的本事来,要不然,你活着,会比死还难受。”
  眼睫颤动着,桑琢抖着声音,说:“谢谢四爷。”
  裤腿卷起,露出鲜血淋漓的膝盖和小腿。上面都是破裂的玻璃碎片,细小的、尖锐的,就这么分散在那血肉中。
  桑琢不想惹曾经的死对头,甚至都没去触碰任何东西,只是坐在地毯上,垂下眼帘,伸手,一点一点地将玻璃拔出来。只可惜有的玻璃太小了,桑琢也无能为力。
  沈肆妄正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交叠的双腿换了位置,他直起腰,笑着看向不远处的桑琢,命令:“过来。”
  成王败寇。桑琢为了活命,自然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何况,他才求过沈肆妄。再则,如果没猜错,沈肆妄手里的文件,就是和今晚自己挪走的那批货物有关。
  重新跪在地上,桑琢颤抖着呼吸一口气,膝行过去,迎面而来的文件砸在他的脸上,坚硬的部分直接从他的额头上滑了下来,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我和维斯先生谈生意,你躲在暗处枪杀他,如今阿诺德维斯重伤,他们一家把过错怪在我头上。”沈肆妄前倾身子,双手交叉,看向跪下的桑琢——不得不说,挺乖,识人眼色,但凡桑琢进来之时没服软,现在早就见了阎王。啧,真不愧是商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保镖,只可惜,死板,轴得很。
  “三千万的单子,因为你的出现,说没就没了,如今我还成了众矢之的。”沈肆妄不紧不慢地分析,“维斯家族迁怒我,但如果我把你这个凶手交出去,会不会少很多事情。”
  “四爷……”桑琢低头,把自己的手用力在衣服上擦了几遍,才把文件捡起来,递给沈肆妄。
  “别这么叫我。”沈肆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立马就有人把桑琢手里的文件接了过来。手边的酒杯被沈肆妄端起,殷红的酒水晃悠着,在剔透的杯壁上留下一道道浅雾似的红痕。
  “桑琢。”
  沈肆妄似笑非笑,叫他的名字。桑琢每喊一声“四爷”,就能勾起沈肆妄不好的回忆。作为商老爷子的贴身保镖,是最有资格出入大场合的。那时,桑琢在搅黄他一生意后,就这么跟在商老爷子后面。那时的桑琢眉眼冷漠,浑身都是不怕死的劲。他就这么看着沈肆妄,轻蔑地、讽刺地叫他“四爷”。
  他能想到这一层,桑琢自然也能。姿态摆低,桑琢语气诚恳:“先生。”
  沈肆妄不说话。
  桑琢就继续保证:“先生若是信我,只要庇佑我,我定为先生,马首是瞻。”
  “这是你吗?桑琢,你从前可都是不怕死的,怎么前雇主一死,你就要这么急着向我表忠诚?”沈肆妄“啧”了一声,说,“到底是因为你本性如此,还是说,你在藏着什么东西”
  桑琢垂头,咬牙不说话。
  沈肆妄搁了酒杯,慢慢说:“比如说,商老爷子的遗嘱。”
  第2章
  “先生,”桑琢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而可信,他说,“我到的时候,商先生就已经走了。至于遗嘱,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红酒再次从头顶浇了下来,触碰到额头上的伤口,疼得桑琢肩膀颤了颤。桑琢咬牙,咽下疼痛,依旧跪得笔直。
  “先生,”桑琢不卑不亢,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商老爷子走了,我自然需要找寻另一个雇主庇佑我。”
  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沈肆妄笑着说:“是吗?那如果我叫你去死呢?”
  “但是我想活。”桑琢目不斜视,他不敢抬头,只说,“如果先生庇佑我,我自为先生,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片刻后,桑琢听见了沈肆妄嘲讽的笑声,评价说:“真是一条有志气的丧家之犬。”
  桑琢不说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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