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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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增笑了一声,他进来还不超过半日,谈不上好不好:“难为长公主关心。”
  “你做的这些事,伯彦和仲宁都不知道么?”
  “我若说他们不知情,长公主会信吗?”袁增顿了顿,又道,“陛下会信吗?”
  明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眼睛:“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算不算一个好父亲。”
  父亲滥用职权,中饱私囊,袁煦还不好说,袁綦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从前那个横冲直撞的性子,让他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但袁增为了掩盖罪行,做的这些杀人灭口的事情,多半连袁煦都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更没有插手过。
  明绰觉得矛盾的地方就在这里。袁增无疑是很爱这两个儿子的,当年他不过刚刚被擢升为平荆中郎将,就觉得袁煦配得上一个公主。袁綦被打压了两年,他也是抓住一切机会为儿子筹谋——他甚至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利益熏心的一个人,袁煦与桓氏结亲之后被人背后说了好几年,到袁綦谈婚论嫁时,他就选择了“没什么用”的楚家。
  他很少夸赞自己的儿子,但这些年明绰冷眼看着,每每有人提起袁氏一门两虎将,袁增眼里总是有笑意的。袁綦凯旋,封安西侯那一天,袁增在太极殿上,视线就没从儿子身上挪开过。
  可更多的时候,他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如何伤害他们。
  囚室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卢徽送来了一碗稀粥,放在了袁增面前。明绰用眼神示意他出去,卢徽便又退了下去。袁增看了看那碗粥,又看了看明绰,见她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那一小瓶黑褐色的粉末倒进了碗里。
  袁增的牙关无声地咬紧了。
  明绰把瓷瓶收了起来,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的碗。黑褐色的粉末结了块,没完全化开。这粥太稀了,卢徽也没送个汤勺来。明绰只好笑了笑:“大将军见谅。”
  袁增勉强保持住面上的平静:“是陛下让你来的?”
  明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袁增让她笑得心里完全没了底,脸上的一条筋肉抽搐了一下,突然往前倾了倾身子:“陛下怎么会派你来下手?让仲宁情何以堪!你骗我……你骗我!”
  “他有什么堪不堪的?”明绰听起来毫不在意,“你死了,他才能活啊。”
  袁增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她打了一巴掌,下唇颤着,说不出话来。
  这不完全是明绰在诈他。她让任之传的那话是故意跟萧盈赌气,但是萧盈只要听到她去了廷尉府,就肯定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拦,那就是萧盈的默许。
  杀袁增,保住袁煦、袁綦兄弟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保住平阳王。
  圈禁只是一时的,但无疑是个明确的信号,陛下不会选平阳王了。执金吾卫重兵把守,任何人也都别想借着平阳王的名义作乱。萧盈要的是皇位能够平稳地交接,并不是真的要把秧儿怎么样。若是任由有司彻查袁增,治宋询的罪,很难不连累平阳王。
  明绰想到这里,心里就沉得难受。是她当初没有把敬漪澜说的话当回事,现在宋询当真犯下了死罪,什么都救不了他了。她至少要保住敬漪澜的另一个孩子。
  于公于私,袁增都必须立死。
  袁增大概在听到崔挺率军前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并无多少震惊意外的神色。可心里总还存着一丝希望,还想再挣扎一番,无论如何不愿束手待毙。明绰耐心地等着,看着他在无声中反复掂
  量。
  历来重犯知错就死,往往能换来为君者的宽容,尤其萧盈并不是一个刻薄寡恩的君王。当年谢太后犯的是谋逆的大罪,但她一死,陛下还是还了她太后的哀荣。
  看在袁家的军功份上,让一切罪责都随着袁增的死而终结,不再祸及家人,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陛下已经派长公主来了,他若还不知好歹,那么等待他们兄弟两的会是什么下场?伯彦已经失了圣心了,桓宜华离家之后他就一蹶不振。袁增本来还想着,陛下反正活不久了,等到平阳王即位,自然能再为伯彦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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