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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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缙恼怒异常,连续几日到含清宫谒见,但陛下就是不见。他的上书就没有断了,而且一封比一封措辞严厉。
  前几天萧盈突然又觉得他应该自己理政,多少也有点儿被陈缙骂得没辙了的意思,他英明了二十年,到底还不习惯做这个昏君。
  明绰把封套拆开,快速扫了两眼,就冷笑了一声,抬眼看着萧盈:“我念给你听?”
  萧盈看着她,脸上是一副“你非得念吗?”的表情。
  明绰才不理他,张口就往下念。陈缙现在很有点儿把头别到了裤腰带上的架势,已经不只是骂镇国长公主“佞幸跋扈、目无君上”,转而直指天子之过,说都是萧盈失德,忘了国法,才将长公主纵容得这般无法无天……
  萧盈没听她念完,伸手就把上书从她手里拿了回来。明绰就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是纵容。”好一会儿,萧盈才说了一句,“本就是朕亏欠你的。”
  他没细说这个亏欠是什么意思。可能是说当初硬要带明绰回家,致使她与乌兰晔母子之间彻底失和。还是在说,他的名字和皇位从一开始就是从明绰手里抢的——明绰想到这个,心里突然又泛起一股熟悉的不适。
  她怎么会这么想?这是当初母后一直说的话,但当年她是不认同的。她小时候没有觉得萧盈抢的是她的皇位,她生而为女,这皇位就不是她的,说萧盈是抢了燕康王的皇位都更合理一些。
  她一直觉得,母后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地去加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念头就突然冒出来了,就像那天在太极殿上,她突然感觉到背后珠帘一响似的。
  明绰立刻轻轻咳了一声,别过眼睛,只当没听见这句话似的,又道:“皇兄准备怎么处置御史中丞?”
  萧盈闻言就叹了口气,伸出手为难地揉了揉眉心。
  “陈缙此人……”萧盈斟酌着,“还是很难得的。”
  在陈缙之前,担任御史中丞的是王诃,他就没陈缙这种正气与魄力,所以才有谢郯的一手遮天。
  但陈缙敢。当初袁綦的发妻被毒害,袁、桓两家权势滔天,是陈缙站出来重查此案,谁都不怕得罪。后来明绰想对桓氏施压,要让他们同意桓宜华和离,暗中搜集了桓皋不法的证据,也是陈缙站出来,最终逼得桓皋被外调,换了长公主的人出任新廷尉。在所有人都忙着站队、效忠新主的时候,唯有他,不管仕途前程,敢面刺天子之过,只求正本清源,肃正朝纲。
  “御史中丞直言劾奏,是一个国家的良心所在。”萧盈摇了摇头,“陈缙不党不群,忠直耿介,他是为君者的一面镜子……溦溦,他动不得。”
  明绰长久地看着他,没跟他争辩什么,只是嘴角微微地一扬,眼中难掩轻蔑之色。
  陈缙的公正是朝中所有人公认的。这些年,明绰受到的攻讦来自很多人。谢聿、桓廊、袁增,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他们不愿意看到长公主掌权,是因为她多多少少都从他们手中争利。唯独陈缙的攻讦,是完全没有私心的。
  他就是觉得,朝纲要正,就容不下一个女人。
  多么公正,多么高尚的一个士大夫。
  “嗯。”明绰没有跟萧盈多说什么,又从他手中把陈缙的上书拿了回来,然后随手扔进了炭盆里。火舌立刻吞噬掉了陈缙那一笔刚直遒劲的好字,和萧盈涂涂改改的诗稿一起,化作了同一捧灰。
  第177章
  “仲宁!”
  袁綦听见有人呼唤,便转回了头。谢运朝他招了招手,袁綦停在原地没动,谢运便三步跨作两步到了他面前,很亲热地搭住了他的肩膀:“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袁綦还是没说话,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谢运便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识相地把手从他肩膀上拿了下来。见四下无人,又抬起手肘,在他胸口捅了捅,提醒他似的:“高兴点儿,你可是新郎官的顶头上司。”
  袁綦就挑了一下眉毛,很敷衍地朝他扯了扯嘴角。
  今日是宋询和王氏女的婚宴,两边都着急呢,刚订了亲就要过门,生怕再有变故。丰喜县侯家里上不得台面,婚宴都是在平阳王府办的。朝中显贵云集,皆来道贺,总算是撑起了宋询的颜面,没叫王家太嫌弃。
  宋询名义上确实是袁綦手下的文职,但袁綦觉得这跟他没什么关系,新郎官显然是大将军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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