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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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极力克制着,似是妥协了,“否……否则我朝颜面何存?”
  乌兰晔乖顺道:“都听伊玛戈的。”
  段知妘重新躺回了榻上,忍不住呻|吟出声。帘外站着许多伺候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太皇太后疼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这时候上前,反而要承受她的迁怒。于是整个宫殿都沉寂着,任她一个人躲在帘后,咬着牙承受。
  乌兰晔也没有动,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垂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一会儿,帘后的呻|吟才渐渐弱了下去,段知妘喘了两口气,终于道:“你走吧。”
  乌兰晔微微颔首,行礼告退。刚走到殿门口,又听到了段知妘在身后叫了他一声:“纳尔朗!”
  乌兰晔转过身:“伊玛戈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屋里实在太暗了,帘后的人已经看不清脸,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忍耐着疼痛,低声问他:“我放过了你一次,以后你……你会不会,也放过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乌兰晔的眼皮突然不受控制似的颤动了一下,无限深重的情绪在他眼中掀起滔天巨浪,但只是一瞬,又重归平静。
  “伊玛戈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保重身体,”他声音平静,当真像一个孝顺的孙儿,“朕明日再来看你。”
  他转过身,克制着步速,从太皇太后的寝宫离开。没有人跟着他,他很快就越走越急,几乎是用小跑的,一路走进了重华殿,转身迅速关上了所有的门。
  这里不是他的寝宫,他住在永宁殿,是明绰当年为他准备的,可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他搬进来。重华殿已经没有多少父母居住时的痕迹了,就是父皇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也已经离开了两年。案上的笔早就毫毛奓开,不能用了,可是他在笔杆上面发现了两个隐隐的齿痕。母后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咬一咬。所以他一直留着,怎么都不肯扔。
  乌兰晔靠在扣紧的门上,颤抖着,从腰间取下了他随身带的兽骨匕首,咬在嘴里,然后解开了束袖,把右手的袖子捋了上去。
  他的疤还在,比任何时候都狰狞恐怖,紫红的凸起像一条虫,趴在他的手臂上。那层层叠叠的伤痕,看起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新的还是旧的。乌兰晔左手握住父亲留给他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气,用匕首尖轻轻地刺破了皮肤,血立刻涌出来,他喉咙里溢出一丝痛呼,但被牙关嚼碎了。左手很稳,熟练而精准地沿着那道疤往下滑,重新划开了母亲留给他的那道疤。
  “娘……”他颤抖着,看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臂,感受着痛苦一遍遍冲刷他整个身体,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放纵自己唤她,“娘……”
  明绰发出一声长吟,似是饱含着极大的痛苦,浑身颤抖着,紧紧抱住了身上的人。袁綦也停下来,力竭地伏倒在她身上。明绰摸到他背上一层黏腻的汗,袁綦喘了两口,俯身吻了吻她的锁骨。她的手往上抬,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后脑,然后袁綦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躺在了她的身侧。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还喘得很厉害,袁綦的手从她胸口往下,抹开她胸下积的一小把汗,抚过她仍在剧烈起伏的腹部,然后停住了。
  明绰低头看了看他的手,然后转过脸,看见袁綦看着她的眼睛。
  “阿嫂说……”袁綦起了个头。明绰等着,但他又没有说下去。明绰已经知道了桓宜华跟他说过了什么,轻轻地别过了头:“要是真怀上了,哪经得起你这样弄我。”
  袁綦便沉默着收回了手。他真的太用力了,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身体深处被顶撞得一跳一跳地疼,明绰就自己把手搭到了小腹上。刚才攀至顶峰的时候,她有一刹那的失神,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隐隐地听见了一声呼唤。没有听清楚唤的是什么,但总觉得那是她的孩子。她心里有种古怪的滋味,难道这一次她会怀上袁綦的孩子吗?这是某种预兆吗?
  袁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已经起了身,站在床边,沉默地穿衣。明绰也从床上坐起来,突然问了一句:“若是我们有了孩子,你会原谅我么?”
  袁綦的动作一滞,低下头,看着她。但是房里太暗了,明绰看不清他的表情。
  “别走。”明绰对他说,分不清是一句命令,还是恳求。
  袁綦无声重新坐回了床边,明绰伸出手,从背后拥住了他。袁綦的手伸出来,轻轻地抚摸着明绰绕在他颈上的手臂。她的身体已经没那么热了,贴在他背后,随着呼吸微微发颤。
  “陛下准你回洛阳了吗?”他问。
  明绰贴在他背上点了点头。
  鸿胪寺的翻译已经把明绰当时用乌兰语下的令解释给萧盈听过了,他意识到了明绰在做什么。他当然不希望明绰去洛阳,可是他也没有阻止使者们把她的原话传回乌兰晔耳中。
  萧盈单独见了冯濂之一面,细询宣平门之变的始末。冯濂之没有隐瞒,坦白之后,便向大雍皇帝求死,不愿受黥面之辱。萧盈将人暂时扣押,又把明绰召进了含清宫。
  含清宫里摞满了参长公主的奏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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