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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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也不敢明着说什么。这些年她和袁綦一直相敬如宾,有的时候还能说说笑笑——原先婆母在门外听房的时候,他们俩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那时候他对抗母亲,非要坐一宿,就是不到床上去,她就会陪他下一夜的棋,说一夜的话。虽然夫妻之事上不谐,但是袁綦尊重她,她也觉得袁綦是个好人,他们俩之间也算是有两分情分在的。
  可是之前纳妾那事儿,家里闹得没个完,婆母去跟阿兄哭诉,阿兄就过来狠狠训斥了袁綦一顿,说都是因为他“不够男人”,才闹得家宅不宁,老母忧心,连朝中同僚都在看袁家的笑话。袁綦那天就发了性,硬是把楚恕颐拽到了床上。后来楚恕颐哭着求了两句“仲宁不要”,他才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仓皇地道了歉。可是楚恕颐再也不敢跟原来那样对他了,见了他总是怕。
  袁綦看着她的神色,自己也有些难堪,小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恕颐低着头,不说话。那天她吓得跑去找了阿嫂,桓宜华知道以后气得把袁綦骂了一顿。可是家里人都不觉得袁綦做错了什么,反而说她不懂事,还连累兄嫂之间也吵了一架,婆母更觉得家里的祸事都是她带来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长公主突然把楚恕颐召进了宫,还留她在上阳宫里住了好几日,让她免受家中的责难。虽然这事儿她嫌丢脸,也不敢告诉长公主,但在她心里,长公主就跟那救苦救难的菩萨没什么区别。
  她沉默着,袁綦便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悻悻地让她早些回去休息。楚恕颐心里只想着,若不是你在这里拦路,我早就回去休息了。于是她带着气微微屈膝,生硬地行了个礼,站起来要走。
  袁綦又在她背后道:“陛下有召,明日我不回来。”
  楚恕颐转过头来也道:“明日是盂兰盆法会,我约了长公主去街市,也不回来。”
  那意思就是你爱回不回,没人问你。
  袁綦感觉到了妻子的言外之意,有些尴尬地抬手抚了抚眉毛,看着楚恕颐转头进了屋。他们俩如今还住在一个院里,但是已经彻底分了房。袁綦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直到日头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他才突然走了两步,俯身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小心地放在了帕子里,转头走进了另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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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川……?”萧盈轻声重复了一遍名字,甚至还得想一会儿这人是谁。
  明绰“嗯”了一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提醒他:“就是姜家那丑郎,跟崔家订下了亲,崔庆英拖到二十了都不肯嫁的。”
  “哦,他呀。”萧盈想起来了。姜家也算是名门,但是大雍入仕,对男子的仪容也有要求,太极殿上往下一看,有老的,但是没有丑的。据说当年就是谢太尉嫌姜川体胖貌丑,觉得他站在太极殿上都有碍观瞻,愣是没让他入仕。
  萧盈笑了笑,也落一子:“你怎么想起来推荐他?”
  “皇兄没听说吗?”明绰冷笑了一声,“自是他许了我好处。”
  萧盈就不说话,听说呢自然是听说了,但这种事他也不会去细问,没想到明绰倒是大大方方的,居然还正儿八经来推荐姜川了。
  景平三十年以来,建康一直在查各地盐务。果不其然,青州的盐匪并非孤例,查出来几个地方,都是一样的路数,盐商买通当地盐官,隐瞒课税不说,有些地方因为盐官监管不力,导致民间通行“毒盐”“假盐”,不少百姓因此丧命,黑市也屡禁不绝。
  朝廷大力整治了几个月,萧盈也忍不住想了,总不能这样摁下葫芦起了瓢地挨着地方杀,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盐策已开,要一下子收回来肯定是不行的,那问题还是出在那些个盐官身上。
  可是盐官本来也不是随意任命的,都是朝中世家子弟。一个两个的都不行,那就不是萧盈偶尔地看走了眼,是大雍的选官制度出了问题。
  大雍现在的选官主要就两条路,一条是官人法,另一条是征辟法。但官人法早已被门阀世家垄断,没点儿门路,根本评不到上品。而征辟法是朝廷从民间直接征辟有名望与才德之人,但“名望”本就需要背靠着世家才能造势——君不见当年谢太尉府上门客如云,就是这个道理了。否则高士隐于山野间,才比天高也不会被建康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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