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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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采儿总会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候让人分不清她是在讲玩笑话,还是话中有话的讽刺。白旬真正经回答道:“不是,担心你走丢了。”
  他的担心很有必要,莲采儿瞧见一些奇花异草就走不动道,她每次都会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停在路边,或者走近比她人还高的草丛里,白旬真这次回头看着她好好走着路,下次回头人就不见了踪影。
  莲采儿对此毫无反应,“你走一段路等等我就行,丢不了。”莲采儿从未见过这些新奇玩意儿,走路慢悠悠,白旬真没再多说。
  山路窄,不够两个神仙并排行走。莲采儿又一次被远远甩在后头,她看见一簇长在藤蔓上,赪紫色糜艳的鲜花,顿时被吸引。白旬真坐在巨石块上等着人,莲采儿终于手拿一片花瓣从杂草堆后面出现。
  照她的脚程,今日是回不去仙京,要在山里过夜了。
  莲采儿望一眼这堆下层枯黄腐烂,上层新鲜的野草,随口问道:“这堆草是什么?”
  白旬真的目光落到她手里虚握着的糜艳花瓣,一时觉得熟悉,他道:“快马堆,这是沂霓山野的习俗,上山路过这里折一根青绿的草给这里的山神上供,沂霓山神会保佑上山者在山中平安,徒步山路宛如快马加鞭,减轻全身疲累。”
  “神仙也有这样的说法。”莲采儿折一根野草放在快马堆,甚至说了一句“山神保佑”。
  “你在别的地方听过这习俗?”
  莲采儿同白旬真坐在一块石头上,她瘫倒下来,眼睛中是天空湛蓝的倒影,“听过吧?”她含糊回答道:“应该是听过,在哪里听的……忘了。”她将赪紫色花瓣放在鼻前嗅一嗅,好迷惑的香味。
  “送你一片花瓣。”她大方地把花瓣递给白旬真,白旬真接过来,纤细的花瓣躺在手心中,形状宛若一条吐信子的蛇。莲采儿向这百事通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摘它的时候,它好像动了一下。”
  白旬真越看着花瓣越觉得熟悉,具体是什么又想不出来。他拈起花瓣在手中轻轻一碾,鲜艳的汁液迸溅出来。莲采儿见此举动,觉得挺恶心。她再看这花瓣,如同一只体形圆肥的虫子,这些黏糊糊的汁液就像是虫子压碎的五脏六腑。
  她蹙眉往旁边挪了挪,心道白旬真这神仙下手真狠。
  白旬真丢了干瘪的花瓣,从怀中取出一方白帕擦了擦手,他看着赖着不动的莲采儿,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今日把人叫醒的早,这个时辰该是莲采儿坐着练字打盹儿的时候。果然,莲采儿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眯眼睛犯困道:“没力气走不动,这个时辰我该午睡了。”她原本没有午睡的习惯,自从白旬真雷打不动地天刚蒙蒙亮就叫她起床,莲采儿便有了固定时辰就要小睡一会儿。
  好久不出远门,她感觉走这段山路全身疲惫至极,整个人直犯迷糊。这些日子练功懈怠了,竟然会这么累。莲采儿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
  “痴魂。”
  莲采儿猛然睁开眼睛,谁在叫她?怎么会有人知道痴魂?莲采儿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睛,台虚台漂浮在茫茫繁星中,黑暗中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莲采儿站起身来,环视一圈熟悉的布局,“谁在唤我?”
  那道声音蛊惑悠远,“痴魂,你来找我。”
  莲采儿听着他说道:“人界逢天灾,我在那里,你来找我。”
  “我有你想知道的一切。”那飘渺的声音出自四面八方,他着重提醒道:“一切!”
  囊括她寻找的,回到太虚台的方法。
  虚幻的太虚台土崩瓦解,雷云爆鸣,解宙塌陷般坠落下来,形容一张揉皱的废纸。两个神仙平躺在沂霓山中的一块巨石上,清风悠悠,树叶发出安然的沙沙声。莲采儿倏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躺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石块上,头顶杂草挡住照射下来的刺眼阳光。
  她神色缓缓清明,瞳孔中倒映着一张沉静的睡颜。白旬真离只有她半臂的距离,此时呼吸沉沉,睡得格外香甜。他睡着的样子看着顺眼的多,就像是婆罗江沉静的江水。
  莲采儿很多时候坐在江边,观望潺潺流动的婆罗江,这片江水奔流不息,明镜似的,偶尔落入一片柳叶,婆罗江才泛起圈圈不波澜。
  正巧,树上叶片被一阵风吹下,青绿的叶子飘然风中,缓缓落在白旬真面颊,他鸦青羽睫扑动,眼眶中墨黑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与面前人两两相望。
  莲采儿细常的手指支着脑袋,她转头望一望澄澈的苍穹,“山中凉爽,哥哥方才也睡着了吗?”莲采儿醒来见着了白旬真的熟睡的样子,现在装作刚醒的样子。
  白旬真半截手臂露在外面,上面爬满一圈石头压出的纹路,他晃晃沉重的脑袋,这个模样不像是睡着了,反倒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
  他道:“我方才想起来,妖域有蟒蛇名曰谛诚,此蟒头顶幽花,善蛊惑人心,你遇到他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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