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3)
只在末端浅浅带过卢逸是如何挑事,如何狷狂行事。
今日一早,恒文帝还未进殿,他与徐方隐便长跪殿外,直到恒文帝看过折子暗沉了脸,将折子倏地砸向殿中。
这会官员们持笏屏息,大气都不敢出,心知恒文帝震怒,便各自垂了下颌,连眼都不敢抬。
徐怀霜静静站在原地,只有眼睫颤了颤。
转眼看着跪在殿中的卢鸿光与卢信父子,她暗暗勾唇笑了。
连认错都不如她大伯二伯有计谋。
卫谦今日也得以进金銮殿,便弓身将昨夜审讯卢逸与蒋鸣一事尽数告知:“回官家,臣昨夜接到举告便立刻将卢逸与蒋鸣等六人抓捕至兵马司,本应再转交给别司,奈何忆起官家命臣严守寒门学子安危,这才不得已将卢逸等扣在兵马司审问,据蒋鸣交代,他们一干人都是受卢逸指使,卢逸倒有些昏迷,暂未承认此事。”
说罢将那张罪状与蒋鸣等人的供词一并交给天使,天使旋即展在恒文帝眼前。
恒文帝冷目扫量罪状,眼神始终悬在末端那些密密麻麻的手印与姓名处,倒是剔眉一笑,“朕倒不知,这盛都城除朕之外,还有第二位皇帝。”
卢鸿光大骇,忙不迭膝行几步,求情道:“官家,官家!此乃莫须有啊!是,老臣承认老臣之孙跋扈,与徐氏儿郎立下赌约,可他不曾欺凌寒门学生啊!”
恒文帝这话极重,竟将卢逸比作皇帝,也只差明明白白说卢逸仗势欺人了。
徐明谦与徐方隐始终跪在殿外一言不发,一副家中儿郎惹下祸事他们便但凭官家处置的模样。
如此一对比,倒显卢鸿光十分碍眼。
卢逸被比及土皇帝,仗着家中权势在坊市嚣张横行,恒文帝这位正经皇帝却是心系寒门,冷笑一声,淡道:“有些话,不必多说,赌约一事,是儿郎意气用事,朕不插手臣子家事,你们关起门来如何教训是你们的事,可这罪状上的名字与手印难道有假?难不成是学生们脑子被驴踢了,顶着要被卢逸欺凌的压力在这罪状上联名上诉?”
恒文帝目光滑向殿外两道跪得笔直的身影,喊道:“给朕滚进来。”
徐明谦与徐方隐暗松一口气,忙不迭进殿跪下。
恒文帝垂睨徐明谦,问:“徐中丞觉得,此事朕该如何罚?”
徐明谦鬓边渐渐洇湿,持笏答道:“回官家,徐家竖子与卢公子设赌本就已是一错,例行赌约不顾自身与家族,更是再添一错,依臣所见,都该重罚。”
只说赌约,丝毫不提寒门一事。
恒文帝又看向徐方隐,徐方隐的口径与徐明谦一致。
恒文帝虽生性多疑,倒也不失本心,对臣子与臣子家眷向来算是温和,也正是因如此,上回卢逸在徐家闹事,恒文帝也只是勒令卢鸿光与卢信好好管教卢逸。
若将话顺着徐明谦的话头说了,恒文帝兴许也会消消气,卢逸欺凌寒门学子一事也能稍作延缓。
但卢信心系儿子,顾不得卢鸿光的眼色,忙跪爬至殿中,求道:“官家!官家!官家有所不知,犬子已被徐四姑娘打断一条腿,昨夜连个郎中都没叫便被带去了兵马司,如今犬子是死是活都难说,臣的发妻走得早,臣就这一个儿子,还望官家留情,臣愿替犬子受罚!”
不想卢氏屡
次求情的模样激起了恒文帝的怒,恒文帝冷不防一拍龙椅扶手,起身怒瞪卢信:“你替儿子受罚?怪哉上回有人骂你养而不教父之过,朕给过你机会,你便是这样教儿的?”
“传朕旨意!”恒文帝稍稍顺口气,重回龙椅坐下,“卢氏有子卢逸,生性乖张,心怀险恶,出身士族却罔顾其身份对寒门欺压,与人勾结,于坊间百姓面前行斗殴恶行,天怒人怨,今赐卢逸四字真言,痛定思痛,无朕旨意,卢逸此人日后不可入仕,便在家中修身养性吧。”
卢鸿光急火攻心,竟一口血哇地喷出来。
卢信软了四肢,蓦地跌坐在殿中。
恒文帝怒意未减,冷瞥卢氏父子一眼,又道:“卢御史手握监察之权,却教不好孙子,一再放纵卢逸在坊间行恶,去右都御史职,担中书舍人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