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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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桂娘也从书院回来,教方明照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裳,挨着沈蕙娘坐下。她不知近来绣庄诸事,只知今日门下团圆坐地,自是欢喜。
  沈蕙娘与方宝璎分坐方明照左右,皆穿戴得光鲜,面色却到底有些灰沉沉的。
  方明照问过沈桂娘书院功课,又问了沈蕙娘几句山蚕丝之事,沈蕙娘一一答了,单拣那宽心话儿说来。
  见沈蕙娘如此,方明照只叹道:此番全赖蕙娘奔波。可怜见的,自入了绣庄,竟教你三天两日遇事,没个清闲时候,也是我这作母亲的不中用。
  沈蕙娘忙道:原是蕙娘分内之事,母亲怎的这般言重。
  方明照将她手轻拍一回,笑道:好孩子。
  一面又与方宝璎道:宝娘虽不肯与我说知,瞧瞧这几日辛苦,倒将人也累瘦了。
  方宝璎正自低头出神,听得这话,不过闷声应道:理会些琐事罢了。
  说话间,又上了一道清蒸鱼,端的香气扑鼻。
  沈蕙娘知晓这鱼最合方宝璎口味,往日桌上,少不得与她夹一块最是肥美的鱼腹。这时心念一动,便不由伸箸过去。
  然而箸尖才碰着鱼身,抬眼时却恰与方宝璎四目相对。沈蕙娘登时回过神来,硬生生停箸在半空,进退不得。
  方宝璎把眼将她一瞪,自家斟满了一盏桂花酿,仰头便灌了下去。
  沈蕙娘面上微热,但觉心中一刺,只得顺势将鱼肉夹起,放入自家碗中,默默低头吃下了。
  方明照见了这景象,立时眉头微皱。
  沈桂娘也觉出此间古怪,只与方宝璎道:姐媳,怎的倒只顾吃酒?好歹动动箸儿罢。
  一面又与沈蕙娘道:阿姐,你且与姐媳取个月饼吃。
  方宝璎搁了盏,强笑道:桂娘不消挂心,我自家取来用些便了。
  说着,取个月饼来吃,却是满面不见喜色,端的嚼蜡一般。
  方明照将眼风往两个中间一扫,便与方宝璎道:你这孩儿,怎的倒只知自家吃来?蕙娘在外奔波这几日,你便与她斟口酒吃,也教她松快松快。
  沈蕙娘忙笑道:无碍。宝妹几日在绣庄管事,原也辛苦。方才贪嘴多吃了几杯,想来也有些醉了。
  方明照瞧她两个这般,只道是寻常闹些小别扭,又怕自家说得多了,反惹她两个不快,便只叹道:罢了。你两个倒多吃些饭菜垫垫肚儿,尽吃些酒,仔细伤了脾胃。
  是时秋风习习,夜凉侵衣。天上月纵有十分圆处,到底光华凄冷,将那人间难圆之意,一夜间愈发浸润得皱了,好不清寒萧索。
  众人强颜欢笑吃到二更,便是草草散了。
  沈蕙娘收拾睡下,躺在那藤榻上,辗转反侧,不觉已过三更,犹不成眠。
  忽听得那架子床上、红锦帐中,方宝璎抽噎一声。她心下一惊,忙坐起身来,方宝璎却早噤了声。
  她将眼隔了帐子,定定瞧了那头半晌,到底又躺回身去,不曾言语。
  翌日,沈蕙娘早早往绣庄来,往库房取了些山蚕丝来,又召集几个经验老道、手巧心细的工人,一道细细参详。
  沈蕙娘捻着一缕山蚕丝瞧了半晌,只道:这山蚕丝质地粗硬,光泽也少些水滑。倘或这般上绷刺绣,不免针脚滞涩,图样也笨重些。须得寻个法子,教它软和光滑些,又不伤了韧性。
  众工人七嘴八舌,有说用米浆浆洗的,有说用蛋清涂抹的,试过一轮,效果却皆不尽人意。
  沈蕙娘凝眉苦思一回,忽记起幼时母亲曾用一味叫做桐姜草的煮了水,再将粗硬麻布浸泡其中,那布便可柔软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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