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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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烈阳似火,莲池亭中叶渡渊拉着他的手,仰起头骄傲的告诉崔老,“崔爷爷,这是我家阿峥哥哥。”
  “哦,原来你也是叶家的小子啊。”
  陈年旧事,倒是历久弥新。
  御察司有一面暗墙,墙内是一间狭小的密室,供奉着神佛,佛像前的香炉中烟火袅袅,从不断绝。
  楚云峥其实从不信佛,亦不是为求心安,只是觉得人还是该心有畏惧,才不会沦为彻头彻尾的杀戮工具。
  崔恕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他并不适合御察司,但谢铎要他在这个位置上长长久久地坐下去,他就只能做云京里能止小儿夜啼的阎罗。
  三柱高香,不进神明,只为赎当年欲壑难填的私心。
  盛宁五年,九月初八,太傅崔恕病死御察司,终年六十三岁,云京凡家中有学子者皆挂一缕白段以示哀思,圣人于朝堂之上赦崔家其余子弟,允其南下,稍补罪过。
  是日白雪纷飞,为这十里白段更添悲壮。
  楚宅位于城东,因主人不爱喧闹,宅中便少有仆从。楚云峥亲自做了三两小菜,在廊下生了炭盆,备上一壶清酒,望月独坐。
  又或者可以说是在等人。
  “阿峥。”
  人还未至,带着低落的声音便先到了。
  楚云峥偏头,看见那道意料之中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那人一向重情,崔恕的死,只怕难以释怀。
  才刚站起身就被扑了个满怀,一向阳光热情的少年难得有几分郁气。
  叶渡渊的身量这几年蹿得格外快,而今比他还要高上些许,楚云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又轻轻拍了拍,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
  崔恕是病逝的。
  这样拙劣的谎言或许并不高明,但也没人会轻易揭破。
  “阿峥,我想去送老师最后一程。”叶渡渊将脸靠近楚云峥的脖颈,轻轻蹭了蹭,像只要寻求安慰的狼犬。
  一口薄棺,一处孤坟。
  崔太傅的丧仪说一句简陋也不为过,能赦免崔氏族人,已然是帝王为平读书人怨气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好,我陪你去。”
  在这样的多事之秋,除了那些读书读傻了的酸书生,没人会愿意去触今上的霉头。
  但只要阿渊想,他便愿往,甚至还能做更多。
  叶渡渊本以为城郊三十里外的荒山是他们今夜抒怀的终点,却不曾想楚云峥将他带到了一处田庄。
  庄外杂草丛生,分外荒芜,一看便知是久不住人的荒宅,秋风吹过,更显出三分凄凉。
  叶渡渊将脸往大氅里埋了埋,环顾四周后才问,“这里是?”
  “你当年救我的地方。”
  也是他们的初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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