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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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秦先抬回家,十二点四十分。最后一盏灯光熄灭,最后一个音符也尘埃落定。夜色像个不透气的餐盘盖,宴席结束,一下就把艺术村合在里面。
  曲君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傅莲时转过来看他,曲君说:“没事儿,今天太闹腾了。”
  “曲君哥。”傅莲时轻轻叫了一声。
  曲君说:“还以为你永永远远不要原谅我了呢。”傅莲时摇摇头,曲君说:“开玩笑的。”
  “我觉得你特别好。”傅莲时说。
  “今天才觉得?”
  “以前也觉得。”傅莲时说。
  曲君反倒不能坦然接受赞美,把头别过一边,假装看树。傅莲时感觉挺好玩,又叫了一声:“曲君哥。”
  曲君说:“嗯?”傅莲时道:“别人放弃音乐,会让你难过么?”
  “不会吧,”曲君说,“不知道。”
  “曲君哥,我不会让你难过的。”傅莲时保证说。
  第24章 插曲
  周一白璀没来上课,这很奇怪。
  白璀是傅莲时同桌,出身体面的知识分子家庭,校服每天换,每天熨。严于律己,成绩是班级第一。每天清晨五点多钟,她拿着备用钥匙开门,坐在教室里背书,风雨无阻,就连感冒生病也一定要来上课。
  有一件小事可以佐证。廖蹶子喜欢守在教室外面,抓晚到的学生。他不是为同学前途考虑,甚至不是为自己工作表现操心,单纯出于对学生的恨而已,所以抓晚到没有一定的标准。有时比打铃早五分钟,有时十分钟。傅莲时转学至今,为这事儿写了二十多篇检讨,白璀却还从来没写过。
  直到下午上班会课,廖蹶子没有现身,白璀却突然出现了。站在教室门口,淡淡说:“廖老师叫大家下楼。”
  同学们窸窸窣窣问:“下楼干嘛?”也有人说:“下楼去哪里?”
  白璀道:“去操场。”
  有些班级管理宽松,班会课无事可说的时候,大家就可以下楼自由活动。这些班级整体成绩都不错。赵圆欢呼一声,并几个爱打球的男生一起,飞奔在最前面。傅莲时直觉廖蹶子没那么好心,故意拖拖拉拉地收拾笔盒,收拾书包,落在最后面。
  平时白璀总是带头,今天却也走在后面。傅莲时和她搭话:“你去哪儿了?”
  白璀说:“没去哪。”傅莲时说:“一天没见着你了。”白璀低低应了一声。
  白璀成绩好,又没架子,喜欢把整整齐齐的作业借给同学抄,在班里很有人缘。傅莲时觉得她话少得奇怪,在楼梯间悄悄瞥了一眼。
  今天的白璀轻飘飘的,浑身好像一个白幽灵,除了眼皮红肿、鼻头红肿,别的地方近乎半透明。麻花辫子像旧的毛衣一样,抽了几根线头,显得凌乱。傅莲时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白璀低着头:“没事。”傅莲时无措道:“要不要请假?”
  白璀说:“廖老师不会答应的。”脚步加快,走到前面去了,不想交流。
  全班到达操场,列队站好。廖蹶子两手抱臂,高高站在舞台上面训话。原来不是让大家自由活动,是他新学到一种清算方式。上一周犯过错的学生,班会课上点名出来跑步。例如迟到跑两圈,不交作业跑一圈,上课说话、提问答不上来,又跑一圈。
  廖蹶子规矩严苛,同学们多多少少被罚了跑步。尤其傅莲时这样五毒俱全的学生,总共要跑一十二圈。唯独白璀没被抓到任何把柄,一圈都不用跑,在廖蹶子脚下垂头站着。
  野蛮的体罚在别的地区还颇盛行,但在文明的大城市已不提倡。跑了两分钟,冷风灌进肺里,大家叫苦不叠。
  操场一圈二百多米,一十二圈是三千米出头,是全班罚得最多的。傅莲时咬牙想,就当为乐队训练了,反正以后也是要跑的。越想还是越生气,恨不能把廖蹶子拽下来揍一顿。
  他生就一具练长跑的好身体,修长灵活,柔韧有力,小腿肚子肌肉结实,跑很久也不会慢。发狂一样跑完了,喉咙磨破,满嘴都是血腥味儿,终于没落在最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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