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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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钟走到两点一刻,这时候从窗户望出去,外面已是一尘不染的黑。风越来越紧,越来越冷,很快就要到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傅莲时实在不放心,翻出手电筒,出门找曲君。他已经做好出远门打算,怕夜里突然下雨夹雪,甚至带了伞。
  结果才走到楼梯口,曲君叫住他:“你去哪儿?”
  傅莲时停住脚步,只见曲君坐在楼梯上,只穿了件苍白的长袖T恤。
  他把曲君的外衣丢过去。曲君把那衣服抱在怀里,说:“别管我。”
  傅莲时当即想走,曲君却幽幽叹了一口气。傅莲时想了想,坐到曲君身侧,把手电筒和伞都放在一旁。
  曲君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不大稳当。傅莲时说:“你那个朋友,昨天、前天晚上来过那位,是不是要走了?”
  曲君没说话,傅莲时觉得自己八成猜对了。他的朋友决意离开艺术村,自己却说,那些干不下去的人是自愿放弃的,所以曲君才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傅莲时道,“我没有觉得谁不坚定,没有看不起谁。”
  “嗯。”曲君说。
  傅莲时道:“他们放弃音乐,也不是因为音乐不重要。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这也不奇怪。”
  曲君不响。傅莲时继续说:“就像小五。他为了练琴连饭都不要吃了,那他肯定不会因为钱放弃。”
  “你说得对。”曲君说。
  傅莲时道:“这世界上比钱重要的东西已经很少了,所以要是小五有一天……有一天放弃弹吉他,那也不是他的问题。”
  “小大人,”曲君轻轻笑了一声,“我没怪你。”
  “真的?”傅莲时说。
  曲君点点头,傅莲时道:“那你生什么气?”
  曲君一噎,他当然不是真的完全不怪傅莲时,这么说是比较客套的讲法。没想到傅莲时不认客套话。
  “生我自己的气,好吧,”曲君道。
  他一面说,一面低下头,把垂下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
  傅莲时总觉得曲君特别时髦,和大街上其他人不一样。放在真正追赶潮流的地区,也有够“花臣”,“登样”的。
  不过傅莲时弄不清楚,究竟是他打扮时髦,还是因为面孔好看,无时无刻时髦。
  现在他只穿平淡的白长袖。黑发落在白色肩头,安静垂顺,像刚换的琴弦一样泛光。耳垂上有一粒小小的影子,傅莲时问:“这是什么?”
  曲君奇道:“什么是什么?”接着明白过来,说:“以前打的耳洞。”
  戴耳环的男人,国外多一些,国内很稀罕。即使献身艺术,许多人也不好意思把身体奉献出来打扮。
  “反正呢,”曲君说,“我不怪你。我最希望东风乐队能够一帆风顺了,什么挫折都不要遇到。”
  “能不能摸一下?”傅莲时岔开话题。
  曲君发现他还在看那耳洞,恼道:“不行。”傅莲时说道:“都是男人。”
  “不行!”曲君一跃而起,把手电抢过来关了,“这话是这么用吗?”
  “你不生气了?”傅莲时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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