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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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的汽笛声穿过覆盖夜空的云层。
  车厢摇晃, 逐渐减速,脚步声开始变多,下一站的月台开启闸门,灯光从窗外灌进来。
  凌熵撑起手臂, 条件反射去摸刀片。
  还没来得及提起警惕的哨兵, 被一只手按回床铺上, 揉了揉脑袋、捏了捏耳朵。
  祁纠问:“是这样吗?”
  凌熵错愕抬头。
  他不记得精神沟通的详情, 不知道这是接的哪句话,但不代表他不记得这种力道。
  记忆可以洗掉, 精神烙印可以磨平, 那些人煞费苦心,眼睛记得, 就封住视力,耳朵记得,就剥夺听觉。
  ……但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用来记住。
  凌熵垂着视线,一动不动地屏住呼吸。他屈起手指,想用手上的伤口恢复清醒, 却发现掌心完整。
  铁灰色的眼睛挪了挪, 凌熵抬起头, 看着眼前的向导。
  他低声问:“我的刀片呢?”
  “有点危险。”祁纠说,“暂时没收。”
  凌熵没办法对着这张脸和他争执,转而低头,盯着落在铺位上的影子。
  只要向导想, 就可以引导哨兵的身体自我修复, 只是疼痛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总要有一方承受。
  直到现在,凌熵其实都不知道, 被人打碎脊椎是什么感觉。
  他被祁纠从雪地里抱起来,从那一刻起,温暖和安全就把他罩住,疼痛、恐惧和绝望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段时间里,变异导致的绝对混乱,早让各个地方的医院人满为患,任何地方都严重缺乏麻醉类药品,很多人活活疼死在手术台上。
  凌熵也不知道,开刀是什么感觉,取出子弹、摘除碎骨是什么感觉,缝针是什么感觉。
  他被琥珀色的眼睛庇佑。
  那双眼睛有很多变化,有时候懒散,有时候温存,有时候不安好心地逗他,笑的影子就从里面晃出来。
  祁纠从没对他说过,消失的疼痛去哪了,是谁在替他疼。
  从没说过。
  乌鸦懒洋洋地垂着头睡觉,被小白狼往怀里拱,就张开翅膀,把小白狼当抱枕搂住。
  他蜷在最熟悉的怀抱里,因为失血昏昏沉
  沉,偶尔被噩梦惊醒,揽着他的手臂就轻柔拍抚,哄着他继续睡。
  温暖的精神力裹着他,像潮水,像风中跳跃的火光。
  他不知道风什么时候会变大,什么时候会下雨。
  他不知道把自己豁开,能不能挡住雨,能不能不让火熄灭。
  “你不该替我治疗。”凌熵说,“你的身体状况不好,不该再用精神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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