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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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太平山缆车站台有一段路需要步行,他在前走,周琅先是在后面慢吞吞地缀着,低头也不知道在谁发消息,没一会儿收了手机跟上来和他并排。
  他问:“你和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你说缆车站吗?”祝青懒懒地答。
  “缆车站应该不算太平山的一部分。”
  “怎么不算?缆车是登天梯啊……”祝青叹了口气,“没有缆车,你要那些普通人怎么登到山顶,香港岛的最高处,很多人一辈子也上不去的,”
  也可能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上不去。
  这哪是山顶,这分明是金钱铸的阶梯,阶级挖下的天堑。
  苦难者的埋尸地。
  所以你说,没有缆车怎么行?而缆车站又如何不能算作太平山的一部分?
  周琅以为他回忆曾经的不快乐,可实际上,祝青只是在避重就轻。
  他确实没有坐缆车来过太平山,仅有一次是受到了尧三的邀请,那间别墅里有过的拥抱和亲吻,于他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话剧演出——他不想欺骗周琅,但也不能朝自己撒谎。
  周琅很包容地说:“也对。”
  他们走到站台时,刚好是十一点。那边已经没有游人在排队等待,他们二人是今夜此刻太平山唯一的客人。
  周琅先一步迈入车厢,问祝青想坐哪里。
  祝青指了中间靠后的位置。
  “在动漫里,命定之人一般都坐靠窗的后座。”
  周琅被他逗笑,刚牵动嘴角又疼得缩了回去。
  “你刚才去买药,怎么不替自己买止痛药?”祝青在他身侧坐下,借头顶照明凑近了看他的伤口。
  周琅的脸红被车厢暗棕色的反光好生掩藏,没有来得及说自己是关心则乱。
  祝青叫他张嘴,打起手机的灯仔细查看起口腔。
  舌尖和内壁都破了不少,西装男的手下杀人越货都卖力,何况教训一个不懂事的“MB”,周琅因误会遭了罪,全是无妄之灾。
  递出的指尖还想去探一下伤口,伸进去却又缩回,祝青赧然道:“忘了我手不干净,回去路上再陪你买药,要消毒好,不然接下来几天会疼到吃不下饭。”
  周琅本来觉得没什么,他自小虽然养得好,但男孩子不会娇气,爬树跌高是常有的事,就算是骨折也不鲜见。
  只是为什么祝青一说,伤口那一片会瞬间漫延开成倍的疼痛和酸麻,几乎要击溃他的泪腺防守。
  周琅眼眶热热地躲开他探寻的视线,狼狈地把目光投向窗外。
  缆车正斜着上山去,这一条路白天实在是很美,尤其是在初夏:翻滚的绿浪与繁华的都市在窗格交替而过,一阵风起,植被油亮亮的发着光唱起歌,人好像徜徉在广阔无际的树海。
  可现在是晚上,暑热未消,正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恣意发酵。
  周琅渐渐地出了一层薄汗,喉头也干渴紧张。
  那在现实和梦里早打过无数遍的腹稿此时于脑海中消失无形,他不安地挪动双腿又抓紧手、再放开,一点也无法缓解。
  他开始想张三丰怎么和张无忌说的来着?全忘了是不是就代表全能记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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