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1 / 3)
……不是贺秋涵的字迹,是叶宁瑞的字迹。
阿烟……这是你,疯子。
她接近疯子的记忆了。可惜这张贺卡不是她要找的东西,否则第二个游戏就开始了。
她究竟要找什么呢……
她离不开这里了。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令燕然很烦躁。
她会离开的,她一定会回到贺秋涵她们身边的。
心中两种声音交织,仿佛想法顺着耳道爬出来又让回响顶回脑内,耳边也有什么东西在说话。
燕然听不懂那些东西在说什么。
或许是音调错乱的中文,或许是别国语言——如果是法语,想必贺秋涵能听懂吧。
好吵。根本听不懂。
好像有无数个字符贴在她眼睛上,闪耀着流动着,像是凝成海的电花。耳边像是有水泥在往里灌,音节是碎砖块,声响是玻璃渣,一股脑杀死神经。
这是人的语言?这是语言?怎么,连语言都要和这个世界一样荒唐扭曲难懂复杂错乱令人抓狂令人烦躁吗?
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就好了……不需要七情六欲也不需要道德伦理,纯粹地杀戮,不停地用刀子捅进血肉又拔出来,不停地用剪子挑起皮又用镊子钳住一角趔开。
……不,不对,她为什么要想这些?
燕然下意识想用灭火器打自己脑袋,但她只能攥紧那尖锐的碎片。等燕然回过神来,碎片的尖头已经扎进了她的肉。
……无视任何痛苦的哀嚎,不断划烂皮肉,任鲜血奔流。就该这样,这样才能把流得到处都是的粉白脑浆盖住,这样才能忽视崩塌了的血肉神经,不痛怎么能忍受生活,不扣烂血肉怎么能再喘气,脑子被踩爆后炸出来的红色蛆虫,不用痛觉掩盖还要看着他们留下鼻涕似的黏糊糊的踪迹吗?就得痛,不痛脑子就要顶烂头顶,痛苦就要溢出了。
这是,这是她的想法还是无界的想法?……
那件红外套仿佛又出现在她眼前,像是闪回。很久不看的电影又在眼前上映,你已经忘了你为什么哭为什么扣烂自己的手背,但当你又看你又会把血扣出来,然后你就明白了,你又写了一遍观后感,观后感又杀了一遍你的大脑,过去没有远去,过去就是现在,现在也会过去,然后又迎来过去。手背上的指甲印还会再来,坑坑洼洼红红肿肿又恢复如初。
不用被砍死,只要有那个心境,自己会把自己砍死,盼着被砍死比被砍死更煎熬,前者是心灵的脑海的痛,一次没了还有下一次,后者更单纯,一次就没了。
车来了。这就是下一次,然后又有下下次。
……
燕然看见了叶宁瑞。这二人过于相似,但贺秋涵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燕然没认错。
而在叶宁瑞面前,站着的,那个红发的少女,那个目睹着叶宁瑞跳楼身亡的人。
疯子啊,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傻逼。她悲戚地想。
你让她来到这里,是想要把她也逼疯吗?变成和你一样的疯子?燕然想。可怜鬼逼疯另一个可怜鬼罢了——
这样的大彻大悟让她有些激动了,像是癫痫发作了——头狠狠磕在地板上然后磕出血然后反复反复反复反复反复反复反复磕——颤抖间留下一片红亮。哦!
饥饿感又翻涌上来,仿佛一剂良药让燕然脱离那些几乎把她勾入疯癫之境的想法。这最原始的生存需求让燕然喘了口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