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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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管家沉默了一瞬,艰难开口喊道:“老爷……”
  赵永清握住了刘管家直发抖的手,无比郑重道:“钰儿和玉娘,劳烦替我多多照顾。尤其是玉娘,她性子是活泼了些,有女儿家的娇纵,但心思纯良。你多看着她,可别让她撞了南墙都还不知回头。”
  “是……老爷。”刘管家应下,“二小姐我看着,大少爷我也盯着,老爷您放宽了心。”
  “父亲。”赵钰进了厢房,越过了设的那道屏风,走到架子床前,见父亲面色红润了不少、模样也精神,他惊喜道,“父亲,您今日可是好多了?”
  历经一月短短时日,赵永清的发全然花白,脸瘦削得不成样子,可见他被病症折磨得多痛苦,但他仍是笑呵呵的招手喊赵钰坐至床榻旁。
  赵永清看向了刘管家和书竹、书川二人:“你们先出去。”
  没过一会儿,厢房内静悄悄的一片,唯有油灯燃烧发出的噗呲噗呲声,以及风裹着雨水拍打着木窗的声音。
  “钰儿。”赵永清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了身旁的儿子,刚想开口说上一句话,胸口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喉间更是发疼,他抑制不住的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锦被上皆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赵钰眼底哀痛的情绪掩盖不住,忍住了身子不发抖,他扯出了一个惨淡的笑:“父亲,我替您擦一擦。”
  手帕沾了温热的水,轻而易举的擦掉了鲜红的血渍。
  然而赵钰声音发紧,笑得比哭还难看:“别吐了,父亲,您不是快好了么。”
  干瘪得只剩一点皮肉包着骨头的手,搭上了赵钰发抖的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
  赵永清放慢了声音:“为父……咳——”
  话还未说完,又咳出了几口血水。
  赵钰紧紧低着头,俊美的面庞变得冷清,固执的拿着那条染得暗红的帕子给父亲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像是魔怔了般。
  他不断呢喃:“父亲,都会好起来的。”
  赵永清却拉住了赵钰不断擦拭的手,迫使赵钰与他眼神对上,他道:“是为父对不住你,本以为能撑过这三年,好让你安心参加科举。不成想,是为父身子太差劲了,竟连这短短半年都熬不住,又害得我儿再苦等一个三年。”
  “再等三十年也使得。”赵钰只与父亲对上了一眼,心脏发刺的疼,赶忙将头偏过了一旁,低垂着眉眼,“父亲无事便好,儿子不参加科举也是好的。”
  赵永清笑了笑,不再提及这事,转而提起了赵婉。
  “除去你,为父最担心的是玉娘。”赵永清不由得叮嘱,“你是玉娘的兄长,理应担起养她护她的责任,要好好照顾妹妹。你也知玉娘是有些娇惯,定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别让她在夫家受了欺辱。为父也盼着你接下来这几年勿荒废了,安平镇是小闯不得什么,可去府县一试。”
  “为父若是未记错,你母亲的嫁妆中有几家铺子是在府县罢?”
  赵钰轻应了一声。
  “如此甚好。经商之事尚有不懂的,你多问问刘管家,他跟在为父身边多年,该学的、该看的都、该懂的他都理了通透。”赵永清看向不发一言的赵钰,深叹了一口气,道,“你若在府县闯荡一番,学业上也不要搁置不管,有了本事立身,才能为玉娘作娘家,为她撑腰。”
  “你可做得到?”
  赵钰头抬得愈发高,眼眶渐渐泛起了红,眼睛似是进了雾气,弥漫蒙蒙的。
  只听他声音发哑:“做得到。”
  赵永清得到长子承诺,忧着的心放松下来,语气不似方才沉重,变得轻快起来。
  “如今再无颜回扬州城。为父对不起列祖列宗,没为赵家挣得半点荣誉,反倒还丢了官职得了重病。待为父死后就葬在这处罢,瞧着这处风景独好,倒是欢喜。”
  “父亲!”赵钰忍不住打断,不想再听父亲事无巨细的交代身后之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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