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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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正面看向何不渔,金眸清亮,虽仍有怅惘,却已是一片通透。
  “我本以为带你来,他或许愿意见一见我。”
  “但现在这样也好。”他握住何不渔的手,十指紧扣,举到两人面前,“这老头狡猾,知道如果现在现身,定要被我狠狠敲一顿。索性躲了,不必大出血了。”
  他目光灼灼,如同烈阳,驱散了这里最后的阴霾与冷清。
  何不渔险些也被他这话弄笑,“没准他老人家还是可以听到的,别说这么大不敬的话。”
  大圣也笑了,径自又望着不知哪里,似乎回忆起什么。
  何不渔不去打扰他,坐到了他曾经坐的那张蒲团上,本想感受一下大圣当初听课时的情形,一坐下,却觉得蒲团底下似乎压着什么。
  他起身将蒲团拿开,指尖一触到什么,瞬间瞪大了眼,整个人有些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一阵极细微的风不知从何处旋入厅中,吹得何不渔眼中险些落下泪来。
  蒲团下,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婚服。
  那布料触手生温,绝非凡品,更不可能是被遗弃在此的旧物。
  他下意识地看向大圣。
  大圣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未立刻察觉异样。
  直到何不渔轻轻将蒲团完全移开,那套静静躺在蒲团下,鲜明夺目的颜色这才彻底暴露在他们眼前,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洞府内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
  那套婚服是炽烈的正红,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而遒劲的纹路,并非传统的龙凤呈祥,而是交织的如意云纹与焰火图案,既庄重又透着一股不拘一格的随性,尺寸大小,分明是为大圣量身而做。
  而在那婚服之上,则是一张普通的素笺,寥寥数语,笔墨超凡:
  “前缘已了,各自珍重。”
  没有称呼,没有落名,像最后一句随手点化的偈语,送上了祝福,也断去了尘缘。
  大圣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调侃的话语也卡在喉咙里。
  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他眼神死死盯着那套婚服和那张字条,金眸中翻涌着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迟来了数千年的酸楚。
  他缓缓地蹲下身,手指颤抖着,先是碰了碰那婚服,以细腻光滑的触感确认了它的真实存在。
  然后,他才拿起那张素笺。
  何不渔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心口也跟着一揪,但仍没有出声。
  这一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原来祖师并非不见。
  原来他早知他们会来。
  原来他知道他要成亲了。
  他甚至……连贺礼都备好了。
  用这样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放在了他这爱徒最初的位置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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