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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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完这番话,桌上的糕点已经凉透。
  杜溪亭走到楼梯口,拍了拍柱子,长叹一口气:“同折柳哨鸣,共斗竹骨鸢,我与你从小玩到大,林知言,我们都是支持你的人,你这样做,我们会寒心的。”
  *
  下晌,林佩批复南京兵部的奏报,着顺天府缉拿渠公至诏狱,令刑部于三日内举办会审。
  寅时三刻,渠公府上的青铜辟邪兽首门环突然被拍响。
  管家刚抽了半截门闩,顺天府衙役的乌皮靴已踏在门前。
  渠公正倚在黄花梨罗汉床上喝参汤,雪白中衣外头松松垮垮披着件赭色褡护,才说了一句:“容老夫更衣——”便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什么人胆敢擅闯郡伯府邸?”渠公话未说完,双臂当即被反剪。
  天青釉盏啪地碎裂。
  渠公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清醒。
  被押出垂花门时,他突然挣开桎梏,回望南方嘶声大笑。
  ——“林佩,你这饮尽南淮水却忘记乡情的薄幸儿!”
  刑部这般风霜折劲草的手段瞬间让朝野噤声。
  淮扬大户在三日内把二十万石粮米借给了浙东漕运司。
  运河上的五百艘漕船首尾相接,船头劈开秋水,橹声压过两岸残蝉。
  同一时刻,诏狱里的锁链叮当坠地。渠氏三十二口跪在滴水檐下,吏员用狼毫扫过族谱,一个个簪缨世胄的名字被勾了圈。
  风卷着供状飞过公堂。
  渠公的发丝散了大半,像船帆间的麻绳一样在暮色里飘动。
  *
  文辉阁窗外飞过片片黄叶。
  林佩坐在棋局面前。
  “大人。”温迎把窗户关上,“你这几日咳嗽得厉害,不要再吹风。”
  林佩微微一笑,拿帕子擦了擦嘴:“我没事。”
  温迎看林佩的眼色,从里屋搬出棋盘。
  自从陆洗出征前摆下那一枚黑子,棋局就静静摆着,再没有人动过。
  温迎从棋篓里拿出白子,端详片刻,放在边角上。
  林佩道:“你犹豫了。”
  温迎道:“下官的确有些担忧。”
  林佩道:“你担心我得罪了太多的人。”
  温迎道:“是,为了立这道法,大人付出的代价太大,就算工部今年按期送到一百万石漕粮,陆相那边息事宁人,可等陛下亲政,大人岂不是岌岌可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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