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4)
她坐在沙发上,忍痛给自己上药,听了这话抬起头,很平静地与他对视。
“贺家和钟家是世交,你跟兰小姐也算青梅竹马,听说她当年还救过你的命——你们的故事,我多少也听过一点。”
“我们不是青梅竹马。”
贺云野丢下这句话,目光在她被磨破的伤口停留片刻,似是稍稍皱了一下眉,随即大步流星上了楼。
温荷月独自坐了很久,去衣帽间换下礼服时,又看到了那件贺云野送的,没被自己选择的粉色流光缎鱼尾裙。
是很漂亮,但礼服和高跟鞋是一种道理,漂亮的未必就适合自己。
她关掉了那盏灯。
******
深夜,熟睡中的温荷月,突然被一阵玻璃碎裂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凌晨三点。
今晚她是在楼下卧室睡的,贺云野在楼上,都这个时间了,难道他还没睡着?
她披上外衣,悄悄上楼察看,见茶室的灯亮着,贺云野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脚下是一滩碎掉的玻璃杯。
他拿了个新杯重新给自己斟水,又从旁边的白色药瓶里倒了几颗药,仰头送服。
灯光柔和勾勒出他的背影,温荷月听到他略带颤抖地叹息一声,似乎想要弯腰去收拾碎片。
“我来吧。”她下意识开口,“别把你手划伤出血了。”
贺云野根本没注意到她在身后,闻言一愣,猛地回头。
两人对视,温荷月看到他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就像是一夜失眠,刚睡会儿又被噩梦惊醒那样,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欲言又止,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询问,索性沉默,随后快步下楼去取了扫帚和拖把,把那滩玻璃碎片清理干净。
贺云野全程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只怔然地盯着她看。
温荷月收拾好,视线无意中瞥过他攥在手里的药瓶,认出那是某种精神镇定类药物。
说不意外是假的,结婚这三年,虽说两人聚少离多,并不算是朝夕相处,却也终究是同住一屋檐下,他服药这件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或许就像晕血的毛病那样,他实在隐藏得太深了吧。
她想了想,轻声问他:“是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去给你煮一碗安神汤?”
“……好。”
说是安神汤,其实不太正宗,是温荷月根据现有药材和食材改良的,主要用了鲜百合、酸枣仁、茯苓、人参和麦冬一起熬煮,又根据贺云野的口味,加了一点点秋梨膏。
他以前出去应酬,很晚才回来,她有时也会给他熬一碗。
这是某位故人教给她的手艺。
安神汤熬好时是四点多钟,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她将瓷碗放在贺云野面前,说了句小心烫,正打算转身回屋,下一秒却突然被他攥住手腕拉回了原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