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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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容看得一怔,心底轰地一声,满脸难以置信:“你有解药?”
  他不答,指尖轻颤,只抬目幽幽看她。
  柔容疼得愈发清醒,兀自盯着那药,下一刻,趁他不备,伸出手夺去了那药丸,快速吞入腹中。
  颜屺手心空荡,他垂目看了眼,没了那凌于颈上的选择,神色间竟有一瞬的放松,可转瞬又在心中唾骂自己。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蠢笨之人?
  死到临头,竟平白将活命机会递到旁人手上,耗了数年算计,汲汲营营,步步谨慎,却折损在了大获全胜之前,将所有果实拱手让与他人。若没猜错,此事定是那小人作派的沈言灯暗中筹谋,杀了他,颜明砚又不是理政治国的料,大权便都能落在这小人手上。
  他自嘲地轻笑一声,指尖慢慢收束,撑不住身形摔倒在地。
  口鼻开始流血,艳过梅枝。
  柔容吞了药,一时竟也不痛了,她稳了心神,遥遥看向另一边瞳仁开始溃散的颜屺身上。
  两相对视。柔容抿着唇,终究侧首避开他的视线。
  颜屺闻着满室梅花香,犹如再回当年梅林,眼前刚闪过那场景,全身一阵敲骨吸髓的痛,蜷着颤着,感受着热意流失。
  要死了。他极真切地感受到。
  死到一步之遥,死在了绝不可能的人和物上,将活命的机会送给了害他的凶手。
  他忍不住唾骂自己,颜屺啊颜屺,你真是一条贱皮贱骨的狗。
  第112章 厚葬母亲对不住你们
  殿门打开,一股清冽又凄寒的初春疾风猛地吹入,散尽了满殿浓郁馨香。
  沈言灯用手帕捂住口鼻,遥遥往里看了眼,却只见着一具横躺在地的尸首,虽与料想有所偏差,却也没甚区别,他唇角微勾,略带遗憾道:“陛下,您不进去瞧瞧吗?”
  那身绣着繁复龙纹的暗红衣角在风中晃着。
  颜明砚不明所以,有点不耐地朝里探了下头,只这一眼,眸光就触及了地面那大片大片的赤红,如数条蛇一道吐出了猩红信子,蜿蜒着朝他逼近。
  风中带着湿气,扑到面上,蓦然清醒。
  他怔着,眼睫挟着雾意颤了颤,终于抬起脚,一步步走到殿中狼藉处,见着了地上那具没了生息的尸首。
  柔容扶着桌案站起身,来不及追究沈言灯为何要违背承诺,就对上了他惶然的神色,心一紧:“明砚……”
  颜明砚缓缓蹲下身,指腹探到了他的鼻息,顿了会,手指而后慢慢蜷住。
  柔容见他如此,心中愈发慌乱,可颜明砚却比她想的冷静得多,抬起通红的眼尾看她,哑声道:“母亲,发生了何事?”
  她一怔,动了动唇,却又无可辩驳:“是我,我下毒害了他。”
  案上散落的梅花瓣胡乱飘散,摇曳着融在了血渍中。
  颜明砚从脑袋到四肢都有点发软,像在极寒冰水里浸了多日,每一呼都如针扎般刺痛,他失了力,近乎瘫软在了地上,眼尾通红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步?”
  柔容动了动唇,眼中含了泪:“明砚,他一日不死,朝中一日难定。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做了他手中的傀儡,看着皇权旁落,战事再起……明砚,如今你成了陛下,成了天下人的帝王,一人之私只能抛在身后。”
  高束的墨发凌乱散在脸侧。颜明砚一时说不出话来,酸涩蔓延到胸口,强逼着咳出了一口淤血。他半跪在地上,陡然生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为了劳什子的皇位,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什么一人之私,天下皇权的,他统统不在乎。从始至终,想要的仅有那一份恣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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