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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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枝很快出了房门。
  堂内空荡荡的,冬风畅通无阻地吹了进来,又渗进骨头缝里,只剩下他一人,独坐在椅上,唇间弧度许久未落。
  静默许久,他抬手捻起一块桌上的糕点,只咬一口就是褪不去的甜腻。
  他以往最不喜欢这种味道,晌午时被南枝强行塞上一块,直到日落散学时,舌尖甜意都难消,半堂课就要分神好几次,也就意味着整个下午和晚上难以凝神,都要被耽搁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考取功名,才能违抗父亲,能自己做自己的主?
  忽地,他被呛住了,捂胸咳嗽许久,双颊涨红,喉间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痛。
  他没用茶,生生受着。
  身形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他颤着眼睫,眼角泛红,看那左右横亘的房梁,蓦地古怪地笑出了声。
  ——
  风雪中,马车静静地停着,车旁却有一人眉心轻拧,站在府前左右踱步,时不时往里张望一眼。
  南枝刚出来就瞧见了他,翘起唇,快速地走到跟前,伸手拉住他的手道:“怎么下来了?”
  陈涿神色稍柔,却避开她拉手的动作:“说好一刻钟的,这都快要半个时辰了,我以为你不打算回去,准备在这留宿了。”
  “哪有半个时辰,太夸张了。”她只得拽着他的袖口一道上了马车,将人按住坐下:“才超了一刻钟一丁点。”
  陈涿瞥她一眼,重新拿起不知翻到哪页的书,浑不在意道:“车厢里有点闷,我这才下去透会气。”
  南枝凑到他身旁,眨着晶亮的眸光,探出脑袋,挡住了他手中的书道:“那你现在还闷吗?”
  他攥书的指尖一紧,不答反问道:“这半个时辰,你们都说了什么?”
  南枝拿开他手中的书,强调道:“根本没有半个时辰!”
  陈涿双手空落落的,终究没忍住勾上了她的指尖,另一手将人拉到怀里:“那这一刻钟里,他和你说了什么?”
  南枝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身上,信手拈来道:“其实也没说什么。我担心你等我太久,被这冷风吹着,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放弃了一碟糕点,立刻出来寻你了。”
  陈涿眉峰稍挑,摆弄着她的指尖,勉强“嗯”了声:“回府吩咐膳房,想用什么糕点都有,旁人府上的都不好。”
  ……
  连着几日风平浪静,好似那十三家府邸根本没被递过什么信笺,可偏偏这几家选得极好,都是当年极力抵抗褚党的忠臣,只效忠于赵家正统,在未知前路时都敢以卵击石,更惶论这种紧要关头,有人开始暗中查探信笺内容真假。
  只这一查,紧盯他们的人立刻发现了异样,当即禀告给了陛下。
  连着三日,陛下称病,散了早朝。
  公主府里,本就清闲的颜屺愈发没事可做了,日日要么在府中陪伴柔容,要么就缩在房中制香,俨然一幅隐于世外的模样。
  唯有一件不同,那就是常将颜明砚唤到身旁,话中隐有勉励关切之意。
  柔容夫妇对这一双儿女讲究放养,从不像京中旁的高门那般严加管束。柔容公主寻常还会忍不住问询些事,可颜屺专注于编籍制香,鲜少与自己的孩子打交道,可以算作不熟,近来好似那沉寂多年的情感觉醒了,要在短短几日中全然寻回来。
  天色稍霁,昭音约了南枝,见着人许久没来,便令人摆了几个红靶在后院,撑弓练箭。
  她浑身是汗,却仍掩不住心中那翻涌而升的焦灼,快将整个人吞没了,这几日她暗中派人将府中上下所有身形与黑衣人寻遍了,却仍找不到一丝踪迹。
  只剩下……父亲一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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