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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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抱着,比他高了些,垂首凶巴巴道:“你放我下来。”
  陈涿掂了掂,用双手一块托住她,眉尖皱起道:“上次受伤的手好像有点痛,动不了了。”
  南枝一惊,紧紧拽住他的衣裳,不敢乱动了:“哪只手?肯定是伤口崩开了,你先将我放下来,让大夫过来重新包扎。”
  他的眉峰皱得愈发深,垂着眼睫一言不发。
  南枝见他不说话,急得用双手扶起了他的脸颊,道:“你说话啊?怎么突然哑巴了,不会是疼的说不出话了?”
  他抬眸盯着她神色,似有所感地缓缓道:“不用唤大夫,这几日夜里我都是自己上药的,崩开也不算什么,歇会就好了。”
  南枝忙不迭推开他,拽过他的手掀起袖口,气冲冲道:“夜里没人,你真就放任不管吗?以往没见你这般听话。”
  袖口掀开,白布渗出了新血,蜿蜒着顺着手臂青筋淌到了手腕,滴落在地。
  她轻嘶了口气,又抬首瞪了他一眼,忿忿道:“活该。”
  恶人有恶报,骗子没好下场。
  算了,就当她做些好事,帮他唤一次大夫。
  大夫来后,熟稔地包扎好伤口,又交代了些要紧事,就转身回去了,南枝托腮,坐得远远的,余光瞄一眼地上沾血的白布,只一瞬又缩回。
  陈涿将袖口放下,主动坐到了她身旁。
  南枝摆弄着桌上的茶具,没抬眸看他,却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伤的?”
  他道:“那日夜里有人找到了我落塌的地方,趁我熟睡时伤的。”
  她晃着茶具的指尖一顿,抬目看着他恶狠狠道:“骗我就是这种下场。”
  陈涿低低“嗯”了声,受伤的右手搭在桌上,凑近轻轻碰着她摆弄茶具的指尖:“知道错了。”
  南枝刚想甩开他,却瞥见了一点漫出袖口的白布,还是停住了动作道:“我一点也没消气,还是不会和你说话的。”
  嗯……这样的话,她也还算是在认真地生气。
  陈涿轻捏着柔软的指尖,总算得了有来有回的对话,说什么自然全都应着。
  可没等南枝想出彻底解气的坏事,竟先收到了国公府递来的喜帖,凝欢居然提早了好些婚期,要与那岑言成婚了,一时间她惊得什么也不顾得了,夜里缩在惇仪身旁几乎没怎么睡,晨起却困顿着有些迟了,刚收拾齐整就与陈涿一道去应宴。
  王国公府的喜宴办得急,邀的人却是极多,岑言穿梭在人群中,喜袍招摇,没半点被姑娘招赘的窘顿,反倒乐呵呵地挨个迎人,被几个公子哥含沙射影地笑话几句也只当作没听懂。
  府邸简单地披了些红绸,没甚特别装饰,又因是招赘,岑言从小便是孤儿,无父无母,倒也省却了什么接新妇的各种礼节,只留了一拜堂,细细看来,竟与寻常人家的婚事没甚区别。
  两人被王国公送进了府门,陈涿顺势看了眼那新郎,脸白身瘦,周身透着阵儒雅孱弱劲,瞧着只是个寻常书生,他如常地收回了视线,垂目却见南枝四处张望着,急匆匆地拽着他的袖口道:“凝欢肯定在梳妆呢,你就自己在这吃会酒,我要去后宅了,要是等不及了你就先回府吧,我不和你一道了。”说着,没等他应声,拽着衣摆就飞快跑远了。
  他孤身站着,远远瞧着她拐进了后宅的长廊,无奈转身却对上了一人的视线,眉眼稍沉,缓缓道:“沈大人也来了。”
  这边高栋在查着案子,虽尚未出结果,沈言灯算是与不久前陈涿的境遇相同,陛下却一反常态,没半点要弃用的意思,如往常一样在垂拱殿传召他,交代差事,言语间尽是信任和重视。
  沈言灯看了眼南枝离开的方向,意味不明道:“我是不是得在这恭喜陈大人起死回生?”
  陈涿轻笑了声道:“起死回生倒算不上,不过是侥幸些,赶在下葬前回来了。”
  沈言灯“啧”了声,慢悠悠道:“你说要是晚上那么几日,等到棺椁埋进土里,又落了碑,所有人都以为陈大人没了命,会是何等光景呢?”顿了下,眸底透出阴冷的光,问道:“到了那时,南枝又需要多久会忘了陈大人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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