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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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值班室的老张头听到声音出来制止,呵斥他们。当时陈栋正喷得兴起,被呵斥后恼羞成怒,第一个抄起旁边的木棍冲了上去,其他人也一拥而上……事后,他们慌慌张张翻墙跑了。
  陈栋、周晓阳、王强、李伟、赵小鹏,这个组合印证了应璇玑画像的精准——他们确实是一个跨越了在校与辍学界限的青少年小团体。
  但是,这个组合实在有些诡异:优等生、边缘混混、内向的“小透明”……他们怎么会搅和到一起干出这种事?
  带着这个疑问,姜凌与应璇玑参与了整个审讯过程,对这五个少年的犯罪心理进行评估。
  审讯室里,五个少年摘下了“蒙面”的保护色,露出了稚嫩却写满不同情绪的脸庞。到底还是孩子,都是初犯,并没有太多反侦查能力,很快就交代了一切。
  陈栋是主犯,个子很高,身形接近成人,眼神却像困兽,交织着疲惫、戾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他的父亲是清源市一家老国企的机修工,严厉刻板;母亲是家庭主妇,温柔但懦弱,陈栋是家中独子。
  问及父母,陈栋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我爸眼里只有厂里的机器和我的成绩单。考不好?皮带炒肉丝是家常便饭。在他眼里,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够好。我妈?就知道哭,偷偷塞点钱给我。”
  他低着头,手指抠着桌面:“那天,看完《古惑仔》,心里憋得慌,就想砸点东西,想弄出点大动静。凭什么他们想让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公园里那个老头出来吼我,就像我爸吼我一样,我就控制不住了。”
  姜凌在笔记上写下两行字。
  ——犯罪动机:长期的家庭高压和情感忽视积累的愤怒,在群体、酒精、影视暴力的催化下彻底爆发。
  ——风险因子:高压专制型家庭、长期情感忽视、累积的愤怒与挫折感。
  周晓阳戴着眼镜,脸色苍白,校服皱巴巴的,眼镜后的眼神充满迷茫和恐惧。
  他的父母都是清源大学教授,对他期望极高。他还有一个姐姐,以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考进京都大学,父母秉承打压式教育,经常拿他姐姐做榜样来刺激周晓阳。不管他考到第几名,父母总是一句:“你姐姐次次考第一,你这点成绩算得了什么!”
  面对警察询问,周晓阳的声音发颤,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我爸妈他们只关心我下次考试能不能拿第一,能不能考上清北。我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看场电影都是奢侈。
  我姐姐真的很厉害,可是我比不上她。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像她那么优秀。我真的尽力了,我真的努力了!可是我没做不到,我很害怕看到我妈失望的表情,更害怕看到我爸严肃的表情,真的,我一看到他们俩,就喘不上气来。
  只有陈栋,他夸我厉害,他羡慕我能考那么高的分数。他说如果能够像我一样,他爸就不会打他,他妈就不会一天到晚哭。
  那天跟陈栋他们去录像厅,陈栋没叫我,是我非要去的。我没写作业,没有复习,偷偷看录像,感觉终于反抗了一回,特别刺激,特别自由。电影里那些人,根本就不会被爸妈逼着读书,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活得那么肆意,那么痛快。
  砸东西的时候,尤其是砸那座被我爸说是历史印记、是城市标志物的‘白鹿望月’雕像的时候,我感觉特别畅快!就好像终于勇敢了一回,把那些永远做不完的卷子、爸妈没完没了的唠叨都砸碎了!”
  姜凌明白了。
  别看周晓阳是优等生,但他的“优秀”并不被父母认可,因此他才会和一直夸奖、羡慕他的陈栋成为朋友。
  他是这起暴力案件的追随者和体验者,因为长期生活在精英式高压下,极度渴望释放和认同,群体行为给了他追求“自由”的出口。
  王强一脸痞气,即使面对警察问话也抖着腿,一脸的满不在乎。
  他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后对他不闻不问,跟年迈体弱的奶奶生活,初中没读完就辍学混社会。
  “有啥好说的?闲着也是闲着,陈栋说去玩,我就去了呗。为什么和陈栋玩得好?我俩是街坊,从小玩到大,别人嫌我家里穷,嫌我没爸没妈,但陈栋不嫌弃,还是和我好,偷偷给我钱,我当然认他当大哥啊。砸东西?爽啊!看着那石头砸下去哐当一声响,那漆喷出来一大片,比偷两包烟带劲多了!那老头?算他倒霉呗,谁让他多管闲事。”
  整起案件中,他是暴力实施的主要执行者、破坏欲望的直接表达者。
  看着满不在乎的王强,姜凌在本子上重重写下一行字。
  ——风险因子:家庭破碎、早期辍学、缺乏监护引导、长期社会边缘化、已形成反社会行为模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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