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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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运日志,乃漕运押纲官所记注的每日跟船日志,大体是当日行船记闻,包括天气、行船概况及运送货物状况。
  见着她探询的目光,崔述迟疑了下,并未将案册收起避她,反而问道:“此事你也知道了?”
  周缨老实点头:“圣上常在景和宫召殿下问政,前几日恰问过殿下对此案的看法,殿下回寝殿后仍在思量,我无意间听到两句。”
  “殿下如何说的?”
  周缨犹疑了下,想说后廷不能与前朝通气,尤其还是政事,但他又如何不知这规矩,这才觉出他话里的促狭来,于是揶揄道:“崔少师猜不出自个儿学生的政见?”
  崔述一哂:“大体知道。但是人便心思难断,且常有一念之差,妄图揣测旁人想法,大抵都不可靠。”
  “是么?”周缨状若呢喃。
  “所以我不想去揣测,你先前所为,到底是在图谋什么。信你身处染缸,仍得净水濯身。”
  崔述执箸,夹起一块杏花糕递给她:“易哥儿年纪太小,我那日因忧生怒,气冲了头,说了重话,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周缨微微抬眼去瞧他。
  她信他那日是气极了,他那般看重家人,当日之事显然不能为他所容。
  这些时日,他也确实因此一直在与她置气。
  但今日,他却这般轻而易举地先一步低头。
  周缨想了想,说:“你当生气,没有道歉的必要,那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但若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般做。”
  崔述将杏花糕递至她嘴边,她不肯受,那糕便一直堵在她嘴边,到底避不过,周缨轻轻张嘴衔住,伸手接在颌下,以防掉落。
  这才彻底将她这些难听的话堵住了。
  见她此刻无暇反驳,崔述才认真道:“你勿要误会我。那日口出恶言是我之过,但只是气急了,望你往后不要再如此行事,绝无怨憎之意,更无厌恶之心。”
  周缨衔着那糕,一时没有动作。
  是在应她方才那句,“她没那么多怨憎厌恶。”
  事涉他之至亲,他竟也这般高举轻放,更不曾因此对她生出成见。
  “事已至此,往后我不会再提此事。早先如何相处,便还是如何相处吧,你不必刻意避我。”
  周缨复又抬眸看向他,对上那双再真诚澄净不过的眼,心底最后那一丝隐秘情绪也倏然消散。
  好半晌,她才将口中的杏花糕慢慢咽下,轻轻“嗯”了一声。
  崔述这才搛了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吃了,正欲放箸,却听周缨道:“身子要紧。”
  他便又尝了一块。
  周缨目光仍旧落在那漕运日志上,崔述左手拿过递给她:“并无甚紧要,你若想看便拿去。”
  周缨一时愣住,不敢信他竟不避忌自个儿打听政事。少顷,才将簿子接过来,缓慢翻了几页,和他说起自己的看法。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虽说御史风闻弹人,但完全无凭无据,这位御史为何会在工部大展锋芒时,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说法去弹劾其贪墨,毕竟事涉工事粮饷,性质太过恶劣,若经坐实,于工部现任官员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这摆明了是要啖其骨饮其血。倘若最终查明并无实据,工部上下一定会想办法置这御史于死地,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实在不太合理。”
  “此次上疏的御史是晋州人。”崔述耐心同她解释,“工部广征役夫,他的不少父老相亲亦在征调之列,工事吃紧,役夫辛苦,粮饷却被蠹虫蚕食,焉能不恨?言官向来便是悬着脑袋做事的,此番事涉父老,一腔热血,如此行事也不足为奇。”
  周缨又问:“可查到什么眉目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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