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
  邮轮响起了绵长而急促的汽笛声,巨大的船身开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缓缓调转方向。船上的人们开始骚动起来,纷纷涌到甲板上,茫然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邮轮,正在返航。
  四小时后,已是深夜。伊卡洛斯号重新靠上了横滨的港口。码头上灯火通明,仿佛白昼,密密麻麻的军警荷枪实弹,将整艘船包围得水泄不通,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缓缓靠岸的邮轮。
  江愿走下舷梯,她手里拿着一副连赢费奥多尔三十几次的扑克牌,回过头,看着层层军警将枪支对准了她身后那个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男人。
  她想起了什么,学着太宰治装模作样,继续落井下石:“从巴拿马再到俄罗斯,这个构想非常宏大,不过它通常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偷渡。”
  她将外卖的纸袋,轻轻挂在他那只戴着手铐的手上:“费奥多尔,这个带着下葬的时候吃,好好照顾自己。”
  第25章 十四行诗的少女
  江愿重新踏上横滨港的码头,目光穿过密不透风的军警武装车,一眼就望到了她思念的青年。
  太宰治独自立在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昏黄的光描摹出他清瘦颀长的身形,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唯有那双鸢色的眼眸,仿佛两点遥远的星火,静静凝望着她。
  江愿心跳漏了一拍,迈开的步子一滞。
  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鬓发捋到耳后,两只正常行走的腿忽然瘸了,以一种惹人怜爱的做作姿态,一寸寸挪到他面前。
  不等他开口,她就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猫,委屈地蹭进他怀里,引着他去看自己小腿上的烫伤。瓷白细腻的肌肤上,一片被滚水烫出的红痕赫然在目,边缘已冒起几个透明的水泡。
  她本是存了七分演戏三分卖弄的心思,可当抬眸时,却见太宰治肩上覆着一层薄露。那是深秋海港的昼夜温差留下的湿冷痕迹,为了等候一艘不知何时能回航的邮轮,从黄昏到午夜。
  她鼻尖一酸,雾蒙蒙的眼眶里,毫无征兆地盈满了泪水,簌簌地往下掉。
  太宰治沉默地凝视着她腿上的伤痕,什么也没说,只是手臂一收,单手将她抱起。
  身体骤然悬空,江愿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脖颈,脸颊埋进那温凉的肩窝。压抑的委屈与后怕在心底翻涌不歇,泪水无声地渗出,濡湿了他肩头的布料。
  “去医院吗?”她闷闷地问,声音里仍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却悄悄亮了起来。
  “不去。”他淡淡回应。
  江愿本是个精力极盛的少女,却也架不住与恐怖分子数日朝夕相处带来的精神损耗。她没有再追问太宰治要带她去往何处,只知道熟悉又安心的气息包裹着她,绷紧的心弦一寸寸松懈,排山倒海的倦意便席卷而至。
  没过多久,她蜷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再次醒来时,耳边是钥匙探入锁孔的轻微声响。
  江愿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仍被太宰治抱着。他们正站在一栋传统的日式一户建门前。
  这里是横滨一处宁静的居民区,家家户户的窗棂只零星亮着几盏微弱灯火,远处传来犬吠与电车驶过铁轨的低鸣,空气里弥漫着安逸的生活气息。
  “咔哒”一声,门开了。
  恰在此时,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位眼神锃亮的邻居太太探出头来,花白的头发烫着一丝不苟的卷儿。
  “哎呀,太宰先生,真是难得见您回家呢。”她的视线在江愿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哦呀,这位是……?隔壁的佐藤太太前几天还念叨着要给你介绍她单位的女孩子呢,可一直都找不到你人。”
  “改天再聊,山田太太。” 太宰治无意多聊,他侧身进屋,反手关上了门,将邻居探究的视线彻底隔绝在外。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