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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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堰拔出那把青铜刃,往自己腹中捅的时候,就是在赌,赌鸣起会发现他的异样,赌鸣起还在意他,赌鸣起舍不得看着他死。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鸣起的手受了伤,但他失去的生欲被寻回了一部分,不多,足以成为支撑鸣起暂时活下去的理由。
  至于剩下的生欲,闻堰会慢慢帮鸣起一点一点找回来。
  只是闻堰没有想到的是,最终帮助鸣起找回那些失去的生欲之人,不是他,而是汪庙……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夜,闻堰因为朝政还没有处理完,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直到夜半三更才能结束。
  鸣起的伤药一日要服四顿,早、中、晚,以及睡前各一顿,闻堰在没办法亲自盯着鸣起服药的时候,就会让汪庙代劳。
  酉时刚过,行云宫主殿的门被轻轻推开。
  汪庙端着煎好的伤药进入殿内时,新帝正躺在床上,望着四方的帐顶发呆,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了汪庙一眼,便又陷入了漫长的神游中,直到汪庙行至床边,都没有再给对方半个眼神。
  距新帝醒来那日已经过去三个月,在闻堰与汪庙的静心照料下,新帝的面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可神色却一日比一日黯淡,好像有什么挥之不去的痛苦无时无刻不盘踞在他的心头,令他看起来像一株被大火灼烧过的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衰亡。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必须灌溉一点给予他生机的养料才好,还得是最猛的那种。
  先帝对这位流落民间多年的六皇子殿下寄予厚望,怎么能才刚刚继承大统不久,什么事都还没干,便因为一点儿女情长之事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呢?
  汪庙暗中观察了三个月,终是看不下去了,决定出手干预新帝的命运。
  他沉默良久,长叹了口气,低声开口道。
  “陛下还在为那个狠心抛弃您的人而难过吗?”
  “没有……”新帝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望着上方虚无的方空气,沙哑道,“今日之后,便不会再为他难过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给了自己多少个今日。
  “被背叛的滋味,很痛苦吧。”
  “陛下不想为自己报仇,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吗?……”汪庙苍老的,循循善诱的声音,在殿内低低响起。
  新帝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
  报仇?……
  如何报仇?……
  杀了闻堰吗?……
  他做不到的。
  仅仅是看着那个人在自己面前自尽,他都做不到……他还能如何报仇?又如何让那人付出代价?
  他这辈子都拿闻堰没有办法的……
  他连死的自由都被闻堰牢牢掌控在手中,闻堰玩弄他,就像玩弄一条狗一样轻易……
  汪庙:“陛下如今虽已继承大统,但是实权仍握在摄政王,也就是丞相大人的手中,倘若有一日,陛下将那权利夺过来,握在了自己掌心,便可以为所欲为,做陛下想做的任何事情……待那日来临时,陛下想做第一件事,是什么?……”
  新帝仿佛中了催魂邪术一般,俊美的脸庞在摇曳的烛光之下显得忽明忽暗,孔雀绿色的深邃双眸渐渐流露出一点湿黏的偏执与阴暗,犹如经年生长在阴湿之地的青苔,终于在人前暴露,用那被炭火灼伤的嘶哑嗓音,自言自语般呢喃道。
  “我要把他关起来……让他每天只能看见我一个人,只能对着我一个人哭,对着我一个人笑,爱我,恨我,爱恨皆只有我……我要他再也没办法欺我、骗我,弃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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