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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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我总是控制不住对他发脾气。”程沛说,“我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他对我越好,我就越难面对他。”
  “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从来没有那样对过他,我觉得很抱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脑子里全是那天说完“不需要你陪”之后,沈恪还装作没事,强颜欢笑的表情,以至于到最后,连医生说了什么都没怎么听清。
  他拿了药,原路返回,看到了门口树下等待他的沈恪。
  对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在自打上次雪后就一直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孤单和落寞。
  见他出来,沈恪迎了过来,替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车门一打开,一束跟元旦那天一模一样的玫瑰花出现在程沛面前。
  “我看对面有家花店开着,他家的玫瑰花很新鲜,想买一束送给你。”
  程沛盯着花束看了一会儿,对沈恪说“谢谢”。
  沈恪没有问他检查结果,也没有问他要吃什么药。他依旧像往常一样,替程沛打理好生活中的一切,默不作声地陪在程沛身边。
  复诊结束后,程沛则开始吃新的药。这次换药并没有给他带来和往常一样过重的副作用,只是睡眠时间变得很长,反应有些迟钝。
  不过他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不少,尽管仍旧不怎么和沈恪待在一起,却也没再阴晴不定、莫名其妙地焦躁过。
  他大多时候在白天睡觉,一睡睡很长时间,然后在半夜醒来。而那段时间,沈恪几乎每晚都在客厅忙自己工作,因为入职时间不算长,他几乎隔几天就要见一次督导,经手的每一个个案都要被拿去分析。
  沈恪的个案笔记写了一摞又一摞,很多时候,程沛一觉醒来,都能透过房间的门缝看到客厅里沈恪工作的身影。
  年底的这段时间,沈恪实在有些抽不开身,程沛很多次都能听到他在客厅接打电话。
  那些电话或打给、或来自不同的人,有的是打给咨询中心的同事,有的则是和督导交流,还有的是沈恪的家人,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北城过年。
  沈恪的母亲在一月底的时候再次回国了,这回似乎要在国内长期待下去,程沛不止一次地听到对方给沈恪打电话,从沈恪刻意压低的声音和他们的谈话内容来看,对方对沈恪的工作以及如今的状况很不满,不明白沈恪在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可忙的。
  沈恪有时会站在阳台和对方聊天,隔着一道门,程沛并不能听到什么,但从沈恪不耐烦的表情上来看,基本和当初劝沈恪回北城的内容差不太多。
  但沈恪明显没之前那么有耐心,很多次,程沛都看到对方擅自挂断了电话,一个人沉默地站在阳台吹冷风。
  这样的场景接连发生过两三次后,程沛也在房间待不下去了,和复诊前夜一样,出门倒水。
  他握着水杯返回时,沈恪已经从阳台出来了,正站在客厅里定定地望着他。程沛将杯子放到茶几上的电脑旁边,再抬头时,沈恪便像是得到了什么默许一样,脚步很快地走过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因为吹了风,沈恪脸颊的皮肤很凉,低头埋在程沛的颈窝,带来凉丝丝的痒意。
  程沛让他抱了一会儿,再次陪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沈恪依然跟他聊一些很轻松的话题,对他露出温和自然的微笑,从不把工作或生活的任何压力带给他,也从不会提每晚在客厅迟迟等不到他出来时,有没有一点沮丧和灰心。
  他和之前一样,窝在沙发上看沈恪工作,这次,沈恪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关闭电脑时,才刚过晚上十点。
  程沛刚醒来没多久,眼下还不是很困,沈恪便又打开了电影,仍旧是两人上次没看完的那部片子。
  沈恪握着遥控器将进度调整到上次程沛睡着的地方,两人又看了一会儿,沈恪回房间拿了条毯子,告诉程沛如果想睡,可以继续。
  程沛盖着毯子和他靠在一起,他对电影的内容已经很熟悉了,不需要倾注全部的注意就能提前回忆起下一个情节,心思全都放在了方才沈恪接的那个电话上。
  和沈恪复合后,他有过很强烈的和沈恪一起搬到北城生活的想法,为了沈恪也好,为了逃避眼前已有的一切也罢,那时的他还存有一点信心,渴望经营好他和沈恪的未来。
  但如今这种想法已经几乎很难再重新在他的脑海里调动起来了,各种各样的状况让他应接不暇,不光击垮了他,还影响到了沈恪。
  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是比持久的难以逃脱的抑郁状态更为糟糕的结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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