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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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那四个字后,林文峰惊慌地抬起头,用膝盖爬过去,跪在陈树苗面前放声大哭:“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坐牢。”
  “我们以前,我对你很好啊,那些人打你,抢你的钱,我帮你了,你也帮我一回好吗,我求你了,树苗。”
  林文峰原本还有些清秀的五官,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变得扭曲黏稠,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只像一摊烂泥,嘶哑的声音像烟囱里的灰烟,随着喘息上升,飘进陈树苗的耳朵。
  “我有一个断腿的老爹,他还等着我给他养老呢,他不能没有我,真的。我带你去过我家,你见过他的,记得吗?”
  说完的林文峰看见陈树苗的神情还是那么淡然,甚至没有变化,突然停止了哭泣,开始不停的磕头:“我求求了,对不起,真的真的。”
  头撞到地上的声音很沉闷,不知不觉间和急切的心跳重合,原本沸腾的情绪好像被浇灭了,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是无止境的悲伤。
  陈树苗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见一切,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真后悔认识你,林文峰,你让我恶心。”陈树苗用力地说着,松开握得有些僵硬的手,后退转身告诉女警:“是,他欠我钱,让他把钱都还给我,我就不告他。”
  没有再说其他,直直地离开,背影很笃定,不给惊讶的女警和愣住的林文峰一点犹豫的机会。
  陈树苗走得很快,带起一小阵风,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试图挽留住决堤的眼眶。他不想再为这个人,这样的过去留下任何一点脆弱。
  他不会成为林文峰那样的人,轻易的毁掉别人的一生。
  陈树苗比他更懂得作为同性恋的提心吊胆,不过他更勇敢,再怎么辛苦也只会自己一个人背负,绝不让别人替他承受痛苦。只是想让林文峰体会一下被暴露的恐慌,尝尝当年陈树苗的百分之一而已,就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陈树苗很清楚,即使毁了林文峰的一生,让他被所有人知道是同性恋,让他坐牢,都不能让他的伤口愈合,不能让他的过去消失。
  这不是原谅,也不是放过,是快走出阴影的陈树苗,画上痛苦的休止符而已。
  “咋样啊,为啥那个人打你啊?”焦急等候的陈树木凑上前,环住陈树苗的肩膀。
  陈树苗没说话,摇了摇头,真是太累了。
  陈树木看见他这幅蔫蔫的样子,抱了抱弟弟:“没事的,不就是同学吗,不怕撕破脸,告他全家去。”
  陈树苗在他哥肩膀上继续摇头,最后起身时在衣服上留下眼睛鼻子湿漉漉的痕迹。不算明显。
  最后两人并肩离开警察局,雪已经不下,天色有些变浅变亮,太阳准备爬上来了。
  陈树木刚准备拿出手机准备叫车,一辆熟悉的黑色座驾就歪七扭八地冲过来,迅速熄火,动作鲁莽的打开车门,还没彻底出来就急着询问:“树苗,陈树苗,你怎么样了?”
  一路超速,整夜未眠,总是得体的徐远也难掩沧桑,瞧见陈树苗头上的纱布后,只觉得扎眼疼痛,开始责问自己的缺席。
  在看到满脸慌乱的徐远的一瞬间,陈树苗再也忍不住,丢下一切冲到他的怀里,任由眼泪像串珠,像急雨,噼里啪啦,绵延不绝。
  就这样,徐远又从天而降接住了迷茫的陈树苗。
  徐远的心像被泡酥软的书页,湿哒哒的,因为怀中的人变得有重量,有褶皱。
  “是谁伤了你,嗯?”徐远轻声说,“我已经来了。”
  得到的回应是一样的拒绝,没过多久,陈树苗又抬起头,刘海被汗浸湿了,他像拼尽全力跑出陷阱的小鹿,晶莹剔透的眼底,藏着迷茫和惶然。
  “徐远,我好难过。”陈树苗抽噎着,“我这样做是对的吗,我会后悔吗?”
  答案只有以后才知道了。
  第20章
  叫醒陈树木的不是闹钟,是村里游荡练嗓的鸡。他挣扎着想要起床,却被肚子上搭着的手给拦住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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