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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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牛膻气,焯一下水就好了。”周鹤暄把方澄往外推,“你洗完澡了,出去待着,一会儿一身油烟味儿。”
  方澄从善如流地往外走,纵使他不想心安理得地让周鹤暄一个人忙活,然而事实就是他帮不上忙还碍事。
  方澄搬了个沙发椅到客厅窗前,趴着看雪。
  雪花稍微大了一点,地上还是湿得发黑,这两年搬离小区的人很多,早就不是刚住进来时万家灯火的样子了。
  方澄一度觉得冷清,也一度适应了冷清,但是现在周鹤暄在家里,哪怕关着厨房的推拉门,也有饭菜的蒸汽带着香味从缝隙挤出来,是很温馨的味道。
  外面起风了,树枝摇曳起来,雪花也被吹得失了方寸,一团乱地在半空挣扎,方澄看得出神。
  他能适应冷清的生活,因为方佳旭和席梦娜从小给他的感情就是这样的,方澄也知道,他们给他的感情永远都是这样的。
  周鹤暄给方澄的感情也能永远是这样的吗?方澄在窗户上哈了一团气,抬起手写了一个“周”字,赶忙抹掉了。
  方澄不敢,不敢适应周鹤暄,不敢适应这样温暖的生活。
  艾米莉狄金森曾经写过一首如今脍炙人口的小诗,她说,“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
  方澄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救赎,可当救赎来的时候,他却不敢上岸了。人只有在谷底深处的时候才永远不会跌落,方澄很害怕,很怕终有一天,他会因为一腔热血的孤勇爬上悬崖,而后重重跌落,不仅是结果,连跌落的失重感都让人万分害怕。
  周鹤暄确实是光,是太阳,太阳是不会只照在一个人身上的。
  方澄也不想去做扑火的飞蛾。
  玻璃的镜面上模糊不清地照着方澄的面貌,他看着自己的脸,抬起手划过那暧昧不明的轮廓。
  “方澄啊方澄……”他低声问自己,“不靠别人,你自己救得了你自己吗?”
  突如其来的一场小雪,一下子让出租车变得资源稀缺起来,周鹤暄叫不到车,方澄也不想他趟风冒雪地去挤地铁赶公交,就让周鹤暄在家里睡了。
  周三有半天早课,周鹤暄委托郝文民帮他带课本和电脑,期末复习期间这群损友的身家性命都悬系在周鹤暄的身上,狗腿子得不得了,甚至还在早自习的时候主动帮周鹤暄打了掩护。
  周鹤暄倒也没白在方澄家多住这一晚,方澄考完试轻松了一点,答辩的事也略微放了放,帮周鹤暄把期末考试的几门课捋了一遍。于是第二天周鹤暄在教室里拿出思路无比清晰成熟的、方澄帮忙整理的复习资料之后,一众同学感恩戴德,就差跪下磕头了。
  郝文民趁着大课间和周鹤暄一起排队复印,一边印一边假装抹眼泪:“草哥,您这位师哥真乃神人也,大恩大德奴才我感激不尽,来世一定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报答他老人家。”
  一边的丁雨沉见缝插针表忠心:“暄哥也大公无私啊!这么好的东西都愿意拿出来和兄弟们分享,暄哥真是清正廉洁、根正苗红!”
  郝文民连忙应和:“啊对对对!”
  周鹤暄笑着听他们矫揉造作,心思没多少在这里。
  早上周鹤暄离开的时候方澄还没起,直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周鹤暄临走前准备了早饭,看这情况,方澄又要早饭午饭并一起吃了。
  周鹤暄猜的很准,中午放学后他回到方澄家里,把捧着一碗粥吃鸡蛋炒榨菜的方澄抓个正着。
  “还说中午早点回来给你随便做点饭。”周鹤暄看着方澄,后者完全没有反省的样子,笑着道:“睡太舒服了,起晚了。”
  过了一会儿方澄又说:“鹤暄,圣诞快乐。”
  周鹤暄心里一动,赶忙回道:“圣诞快乐,方澄哥。”
  周鹤暄随便炒了个鸡蛋炒饭,撒了些胡萝卜丁黄瓜丁木耳丁当做午餐,方澄好奇吃了两口,估计是不喜欢味道,又把勺子放下了。
  有人给方澄打视频电话,方澄去接了,外放声音很大,周鹤暄一下就听见许逸的声音。
  方澄倒是笑呵呵地,走到客厅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好好的圣诞节不约会,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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