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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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月慈没有响应,只是把施也抱得更紧了。
  施也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梦会在你不设防的时候,把一些压在心底的东西重新摆出来。以前是晨西案的爆炸和你失去的同事,那些是你最近的创伤。而这次,是更深处更久远的,你父亲的牺牲,这个在很早就形成的创伤,或许是很多事情的起始。”
  “是。就是根源。”郎月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施也道:“这是好事,月儿,你的安全感在提升,所以你的潜意识放松了封锁,创伤根源才会得以冒头,你才会梦到你的父亲。”
  “是你让我有了安全感。”郎月慈有些哽咽。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我可没办法在咱们俩的关系里当一个完全中立的旁观者。”施也用轻松的语气安抚着郎月慈的情绪。等郎月慈的呼吸平静下来后,施也才继续问:“想告诉我你具体梦见了什么场景吗?”
  郎月慈闭上了眼。
  梦中纷乱复杂,关于梦境的记忆也在缓慢消散。勉强还能抓住的记忆中,是阴沉沉的天色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路。
  梦中的郎月慈穿着异常沉重的特训装备,全副武装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就在他试图弄清自己身处何处时,一个身穿旧式铁灰色执勤服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二人只有咫尺距离,郎月慈却迈不开步,而在逆光之中,那人的面目也模糊不清。但郎月慈就是知道,那是父亲。他想叫一声爸,却连嘴都张不开,他发不出声音做不出动作,只能站在原地。
  逆光之中,郎恒抬起手摸到了郎月慈的胸前。郎月慈想要去看,却连头都低不下。但他知道,父亲摸的位置,是自己的警号胸牌。下一秒,郎恒收回手的同时,郎月慈身上的千斤重担骤然消失。
  他立刻低头去看,自己的警号还在,而父亲手中,则握着另一个胸牌。
  “爸……”郎月慈终于出了声。
  然而,随着这一声呼喊,沉重的乌云也在同一时间失去承载里,暴雨倾盆而下。
  郎恒的身影在雨幕之中消散,耳边的雨声却越来越清晰。
  郎月慈睁开眼时,听到的是从远处传来的水声,那是施也在隔壁套房卫生间洗澡的声音。
  “原来是我吵醒你了。”施也说。
  “不是。”郎月慈喉咙发涩,这两个字甚至转了调。他清了下喉咙,继续说:“我爸拿走的是他的胸牌。”
  “你们俩警号一样。”施也说。
  “他拿走的是金属的,我身上留下的是魔术贴……”
  05年之后,除常服以外,执勤服和衬衫上的警号胸牌都换成了更轻便的魔术贴。在郎月慈的梦境中,父亲穿着铁灰色执勤服,而那套执勤服配备的就是金属警号。
  施也愣了一瞬,也明白过来,他用力回抱郎月慈,把二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填满,说道:“月儿,你开始把你自己放进你的人生里了。”
  这句话很绕,但郎月慈听懂了,他问:“我爸……带走了我的负担,是吗?”
  “是你潜意识里想要放下子承父业和改变结局的责任了。”施也的声音更加温柔缱绻,“你父亲的牺牲是命运强加给你的,但此刻,你的潜意识想要选择不再做继承警号的烈士子女,而是做你自己。所以,你在梦中主动重构,让你的父亲摘走了他的胸牌,也解除了你身上的重担。”
  相拥着沉默片刻,郎月慈用力呼出一口浊气,他松开怀抱,与施也四目相对。
  施也抬起手刮了下郎月慈的鼻尖:“你哭得还挺好看。”
  “……”郎月慈有些哭笑不得,情绪倒是真的剎住了车,他哽了一下,说,“胡说什么呢?”
  “眼睛鼻尖都红红的,可怜小狗。”
  “我怎么降级成狗了?”
  “狼是犬科啊,没毛病。”施也捧住郎月慈的脸,轻轻蹭了下他的鼻尖,“在外面是狼,回了家就是我的小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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