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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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上有欧阳家的事情,但到今天也没用了。”韩双鹭说着,忽地勾了唇,“当年余家出事,陈家是帮忙善后,但是他们也从里面拿到很多好处。”
  殡仪馆特有的阴冷气息裹挟着未散尽的香烛味道,沉沉地压下来。余想的身体微微晃了晃,陈禹让视线凝滞,顷刻之间,他身体的血液仿佛在倒流。
  韩双鹭哽咽道:“余问君有做错事情,但是这座林港城,有一个人干净吗?”
  …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殡仪馆灯光惨白,余想觉得自己浑身发软。有那么瞬间,她觉得自己站不住、要晕过去,朦胧之间记忆断了线,此时此刻与过往交叠,她想到母亲葬礼那日。
  那是初三下学期。那天的林港城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大到要将整座城市淹没。
  葬礼即将开始,余想却不见踪迹。所有人都在找她,余至君担心余想想不开,报了警。警车在雨夜呜鸣,余想躲在一间废弃的电话亭里,抱着双腿恸哭。
  小时候,她有一次假意离家出走。最后想回家却不知道家怎么走,想在这座电话亭里给妈妈打电话,可惜浑身上下找不出一枚硬币。
  后来借了路人手机给何相宜打电话,妈妈赶到这个电话亭把她接回家。
  从今天开始她就没有妈妈了。
  抽泣声愈发急促,直到玻璃门前出现一道身影。
  陈禹让浑身湿透,站在电话亭门口。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梢不断滴落。他黑色的西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单薄却绷紧的肩线。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只有那双总是盛着散漫或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沉痛。
  余想缓缓抬眸,她看到陈禹让身后无尽的雨幕。
  后来陈禹让背她到路边打车,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余想脑袋上,但不妨碍两个人的身体都被雨淋透。
  余想趴伏在他背上。少年的背脊并不算特别宽阔,却在此刻成了她唯一能依附的支点。
  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冰冷刺骨。余想的脸颊贴着他湿透的衬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脊肌肉的紧绷。
  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尾流出,和雨水混在一起。母亲最后痛苦的面容、宫承惠与父亲接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撕扯,她的心开始抽痛,无尽的恨意蔓延开,不自觉攥紧陈禹让的衬衫。
  他以为她要滑下去,手上用了些力气把她掂起。这样托住她的动作,却让所有汹涌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余想最后的堤坝。她突然低下头,对着陈禹让肩颈咬了下去。直到铁锈味在唇齿间散开,她才回过神,几秒后,有些茫然地松开齿关。
  可陈禹让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后来她坐在的士上,又开始哭。陈禹让把他的手臂递到她面前,余想不明所以,一时忘记哭,泪眼朦胧地看他。
  陈禹让故作轻松地挑了下眉:“还要不要咬?”
  …
  林港大学的维修工似乎不看校园反馈。通往学生公寓的那条路,路灯竟然还没修好。那个长长的斜坡,沉没在浓稠的黑暗里,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伤口。
  学校已经开学好几日,只是他们一直没来报道。周边有成群结队的学生走过,大家嘻嘻哈哈,谈天说地,他们混在其中,沉默不语,却无人发觉。
  公寓就在眼前。可还未走到,余想就停在了原地。陈禹让跟着她停下,似有知觉地看向她。
  余想低声说:“就送到这里吧。”
  沉默片刻。
  陈禹让心脏绞痛,他张唇,干涩地挤出两个字:“念念。”
  余想没有回应,转身就要离开。陈禹让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余想下意识就要,却被他抓得更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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