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3)
王泉心道,那是因为这些狱卒都被突如其来的迷药迷晕了。
杳娘继续说,她那友人因自行惭秽,不愿被她视及面容,因此他们在黑暗中交谈,这是狱卒允许过的——人诏这么多年,就住进这么一个人,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他们交谈过程中,还听见阿三污言秽语。不过两刻钟以后,阿三那边的灯忽然灭了。随后,她听见阿三问对方是谁。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杳娘道:“然后,然后就没了声息。奴家当时还以为是他又在污言秽语,没有放在心上。哪里知道他竟然被杀了!就在奴家一墙之隔的地方!”
她抬头,露出因惊恐而泛红的眼眶,继续道:“昨晚我本该离开人诏,可是迟迟不见狱卒大人前来。牢里漆黑,全无动静,我很害怕,一直到天亮,才有人来……”
这真是极美的一张脸。
这真是极擅长利用这张美丽的脸的女人。
赵归梦冷眼瞧着她,嘴角的笑愈来愈盛。她伸手扯了扯裴珩的袖子。
裴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赵归梦道:“你快让开,我要看看美人。”
她放浪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惹来各色的眼神。
赵归梦浑不在意,对杳娘轻轻一笑,温柔地说:“好久不见呀,杳娘。”
杳娘低头,回避她的视线:“好久不见,门使大人。”
“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真的能行过两千里路,从朔州赶来瑞京。不过,你来了这么久都不来见我,害我好一阵担心,还以为你路上遇到剪径小贼,被掳上山了呢。”
这番话,不可谓不刻薄。
太子轻咳了一声,背在身后的左手转了转右手上的扳指,似乎很好奇:“这么说,你们之前就认识?”
赵归梦惊讶地说:“是呀,不仅认识,我还认识她被关进人诏的友人呢。”
她回过头,继续对着杳娘笑:“几个月前,你还是徐大人的座上宾。现在,又成折柳先生的友人啦,杳娘,你在香乐坊学到的交友之策不少呀。”
那日见折柳先生,就见他衣襟上绣着芙蓉花。赵归梦对芙蓉花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人诏住进了稀客,她身为门使,虽不关心他住进来的原因,但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她直白地戳破杳娘的身份,后者发髻上的珠钗随着身体的颤抖轻轻摇晃:“这和我今日做人证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赵归梦骤然冷了脸,双眸如寒冰冷箭。
这时,厅堂诸人才对她戟雪门门使的身份有了更确切的认识。虽有一张韶光逼人的脸,但这双眼里的锋芒更盛。
被这双眼摄住魂魄的不仅是他们。
裴珩看着赵归梦的侧脸,指尖轻轻在腰间的剑柄上无节奏地敲击。
“本来你没来瑞京,”赵归梦道:“徐允则一案暂且结了。现在你既然来了,我忽然想起那案子还有一些不明之处。不如你随我回戟雪门一趟,正好与我说道说道?”
她顿了顿,又笑起来,温柔且善解人意地说:“放心,我给你安排在人诏第二间,就在你那友人对面。你俩如此日夜朝夕相对,抵足而眠,岂不美哉?”
这人怕不是疯了?正在审她的案子呢,她倒好,竟然想当堂把人证拘留?堂上有人心中纳罕,对着她怒目直视。
厅堂西边这一侧,只有赵归梦和裴珩二人。尽管他们二人旁边还有空着的座位,但其他人宁愿在对面站着也不肯坐到这边来。
这两人的关系在对面几人的眼里,简直难以形容。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墨汁倒进了浆糊,搅和搅和一团黑。他们可不能掺和进去。嗯,决不能!
太子清了清嗓子,说:“徐允则的案子既然父皇已经同意定谳,现在就不要再提。不过,这位人证既然没有亲眼见到行凶之人,也没听见行凶之人的声音,便不能算作真正的人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