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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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已止住,只是高热不醒,项娘子若能挺过这两日,安然醒来,当是无碍。”
  裴济阴沉着脸色,又问,“那孩儿……可有几月?”
  “依臣下所诊,少有月余,至多不过二月。”
  又是沉默。
  想起陈从临行前的嘱咐,不待裴济再问,张守珪就补充了一句,“依臣下所诊,当是个男胎。”
  此话一出,张守珪就听见不知哪里的东西似是裂开了。
  裴济盯着下首的人,面色阴沉的可怕,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日后项氏便交与你着手调养,来年定要再续血脉。”
  此话一出,张守珪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臣下无能为力。”
  裴济抬手就将身前的砚台扔了过去,张守珪没有闪躲,那砚台偏他而去,落在了身后。
  他直言禀之,“往日项娘子例下所用之药,臣下已经查问过,药性太烈,且用药太久,项娘子早已不是适孕之身,此胎便是前例。日后便是臣下强行用药,亦然存不久矣,难以娩下。”
  裴济听过,面前忽然闪过了今日那项氏的面容,还有身下刺目的红色。
  他喑哑着嗓子,片刻才道,“尽力为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从桌案前站起了身,疾步往外走去,门外的裴荃缩着脑袋,一行人都跟在身后,直去那松雅山房。
  月色深深,院内守卫众多,一见裴济,纷纷拱手,他抬手止住,裴荃也止步不前。
  进了屋内,守夜者有那婢子二人,见了他亦是行礼。
  裴济将人摒去,掀开了那层帏帐,只见她白着脸,蹙着眉,手指紧紧被角,似是在噩梦中,不停地咕哝着什么。
  他弯下身子,贴近了去听,她却是在唤什么。
  “阿娘……阿娘……不要……”
  裴济想起了李平自豫州传来的密报,他想了下,没有记起那位老妇人的面容。
  他坐下了,抬手抹去了她眼角处落的泪,一贯冷厉的黑眸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目光自面上略到那藏在锦被下的小腹,裴济的手也随之而下,却终究还是停住了。
  那原本是有个孩儿的。
  数月后,那里会高高鼓起,诞下他的长子。
  见惯了血雨腥风的裴济忽然不敢回想,她赤裸着身子,满腿血迹,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幕。
  “好生照顾着。”
  裴济对那二婢子沉着脸说了一句,便踏过了门槛。
  “传陆机,李平带来的死士交给他,若是审不出来,提头来见。”
  裴荃赶紧应过。
  屋内的裴济坐在桌案前,盯着面前的奏文,一动未动,直待天亮。
  一日,未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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