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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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终于到了御书房,皇帝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将折子狠狠摔在御案上,怒道:“这才安分多久,怎么又有此等惨剧发生?”
  杨运额头冒汗,只是俯首弯腰,丝毫不敢接话。
  旁边洛希劝解:“父皇不要生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说完示意杨运奉茶。
  待到皇帝缓和下来,洛希便和杨运垂手侧立一旁,静待皇帝发话。皇帝思忖片刻宣中书令进来,念道:“京兆府尹管辖京城附近事宜,此次惨剧当负首责;另,刑司跟进,协助调查,不可懈怠,必须彻查到底。”
  中书令写完圣旨后交由殿前侍奉往两处宣旨。
  皇帝头疼,处理完这事后便与洛希往德妃的钟粹宫去,一天到晚糟心事真多。
  王允原本以为此事主要由刑司负责查案,他顶多协助,因为自己查案不管功劳多大,辖区内出了这等大事根本落不到他头上,相反如果是刑司主查案,他做得好了说不定能沾点光,做得不好也有刑司在上面顶着。
  然而圣旨一下,就得全力以赴了。
  王允担任京兆府尹这么些年,今年算是最背运的一年,正月里出了个伤残案不说,这会辖区内又出了个屠村案,时间隔了短短个把月,动静倒是越来越大。
  刑司里边气氛低沉,司空手里握着圣旨,桌上摊着王允送过来的奏报,颓然坐下。一个偏僻小山村,究竟是有多大能耐才能得罪人得罪到屠村?
  他顾不上梳理,直接带人往事发现场赶。在城外遇到了同样往城外赶的王允,相顾无言,唯有狠狠抽出一鞭,加快马的速度。
  村子很小,前前后后也只十几户人家,靠近村头的就是一家土墙盖起来的茅草屋,四周用些篱笆简单围了个院子,再往里一位老妇人安安静静的躺在破棉絮上,殷红的血混杂在身下有些发白的粗布床单上,流出了一条蜿蜒悲凉的粗线。
  司空往另外一间低矮的房子走去,里面昏暗难辨事物,等了片刻眼睛适应之后才发现锅里煮着小半锅红薯。
  身后的衙役将尸体抬了出去,光天化日下老妇人苍白的脸上皱纹满布,似乎是做了美梦,脸上除了死时的痛苦还带着浅浅的笑。司空别过头,看到远处来来往往的衙役往外搬尸体,仵作忙碌的查看一具又一具已经冰冷的村民。
  这样等了大半个时辰,仵作过来了,对着司空、王允躬身道:“大人,小的共查看了三十一具尸体,皆是一刀毙命,致命部位均在要害,要么是颈部,要么是心脏,不专业的人做不到,同时手法不一,可以肯定多人作案。村民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三更时分,死者老少皆有,但是没有青壮年。”
  “村子虽小,田地也没荒芜,怎么会没有青壮年?”
  仵作沉默,这不是他分内的事,旁边王允早就被一地尸体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见仵作沉默不语甚是恼怒,斥道:“糊涂东西,大人问你话呢!”
  平日里只与尸体打交道的仵作,身上常年死气沉沉,连带有些平常的样貌显得阴森可怖,并不受人待见,如今见着自己的上司那本就矮小瘦弱的身子更显佝偻。他抬起头看着同样严肃的司空,心里微微敬畏的同时神态愈发恭敬:“大人,小的猜想青壮年可能是外出谋生了,只要距离京城不是太远的村子,一些青壮年都会选择到京城闯一闯。”
  司空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他看着仵作对王允道:“王大人,此案蹊跷难辨,而且影响重大,目前虽然没有传开,但是纸包不住火,还望王大人速战速决。”
  “这是自然。”王允努力不将视线放到那死去的老太婆身上,微微一揖,道:“此等案件下官实在有心无力,还望大人多多提点。”
  态度诚恳,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
  司空也不愿为难他,边往外走边道:“此等大案,必有动机,只要动机找出来了凶手才好确认。全村老少一个不留,又是同伙作案,如此大张旗鼓想必是为了某个目的,只是能够悄无声息的顺利进行想必准备充分,多留心村子周围以及村民往来,对于提供线索者厚禄,王大人往这块查或许快些。”
  王允连连点头,忙回身安排人手去了。
  留在原地的除了司空带来的人手,还有那个仵作。两人继续蹲下身查看老婆婆的尸体,全身上下除了致命伤之外再没有其他痕迹,衣服只是手边有些微褶皱,其他地方整整齐齐,很显然死之前连挣扎都不曾有。
  这不符合逻辑,越是将死之人,对于生的渴望会将自身潜力发挥到极致,如果凶手只是一刀毙命,老婆婆也会挣扎一下,或许是弄晕之后再下的手?
  也说不通,都要死的人了,何必如此麻烦?
  司空皱眉看了许久,想不出答案便起身往其他尸体看去,一圈下来果然没有青壮年的尸体,不管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仵作跟在司空后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想法里的大人,仵作几番努力终于还是张开嘴,嗫嚅道:“大人,小的觉得有点邪门的地方,不知当讲不当讲。”
  “邪门?你说说看。”
  “是,死者均为老人或孩童,这是其一;其二,凶手行凶之后按理死者应该会挣扎,最起码屋里会有些杂乱,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其三,就是……小的觉着这些人死前好像都挺愉快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验尸的时候总感觉到他们其实在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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