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赢秀没说话,反问他:“你们把鸱鸮借给我,可曾有人置喙?”
  同僚一愣,爽朗地拍了拍赢秀,“他们哪敢呀。倒是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符节?那可是使持节,往大了说,是钦差,身负皇命,有便宜处置之权。”他压低声音,神色有点严肃:“就连长公子,兴许也没见过那玩意儿。”
  赢秀一下愣住了,低声问他:“……符节可以祖传吗?”
  同僚被他问得怔住,随意笑了笑,“这儿我倒是不知道,如果皇帝不收回去,应当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吧。”
  ——倘若谢舟给他的符节不是祖传的,又会是什么?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一闪即逝,由于太过不可思议,赢秀只当是自己多想,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走进中堂,一眼便能看见身着紫袍袖衫的雅正青年正在堂前等候。
  恰好青檐下垂下一帘断线般的露水,滴答滴答,刺客和政客便隔着朝露,遥遥相望。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许是近来看的卷牍太多,赢秀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句话。
  王守真没有提起昨夜之事,他抬手沏茶,如同往常一般,给赢秀沏了一壶绿阳春。
  茶香氤氲,广陵的春水绿雾扑面而来,仿佛又把赢秀带回了住在琼花台那两年。
  两人静默片刻,王守真终于开口劝诫:“谢舟既然能拿出天子符节,足见他不是一般门客,在他面前,切莫掉以轻心。”
  他只字不提赢秀昨日公然与官署叫板,在百姓中积蓄民心之事,因为此事,那些老谋深算的门客断定赢秀有不臣之心,为了博得声望做戏。
  惟有王守真知道,赢秀纯粹是不忍看见那些豪绅浪费百姓的粮食,想要替他们把粮食要回来,仅此而已。
  政客最是多疑,兄长却不会怀疑自己的弟弟。
  赢秀轻轻颔首,“我会注意的。”
  门客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弱小,而且似乎也不需要他保护,如此一来,他就不必为了谢舟离开琅琊王氏。
  琼花台共处两年,王守真最是熟悉赢秀的性子,知道他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孩子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小心照看着。
  想来,以赢秀的武艺和轻功,倘若来日他想要脱身,应当也不会太难。
  提起正事,王守真面色微肃,毫不避讳地将江州如今的局势一一和赢秀讲解。
  如今沅水堰口竣工,有船闸三十六道,渡口上百座,每一道船闸都对应着一段河道,来往的船舶每过一道船闸,便要缴纳相应的赋税。
  再加上船舶与沿河两岸的货殖交易,渔业水利,种种市利有多重,一想便知。
  明面上这是朝廷的市利,私底下,经过当地的豪强官绅之手,已然不剩多少。
  “我们此行,便是要江州的漕运。”王守真道:“有了漕运之权,琅琊王氏的权柄自然由某掌枢,届时,我们便不必再受人钳制。”
  赢秀似懂非懂,他大概明白,只要让王守真拿到漕运之权,他也不必再当刺客,被王道傀所用。
  茶案上摆着名册,上面每一个名字,都是在江州当地呼风唤雨的豪族,结垒据守,分别掌握着一道船闸。
  如今没了相里氏和微生氏,远在建康的皇帝前不久还下诏书血洗过一批,剩下的也不足为惧。
  只是,如今多了一个变数。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