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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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土的回答似乎天衣无缝:“王爷有所不知,月将军虽非京城人士,却曾到过京城,小人同他一见如故,承蒙月将军看得起,肯交小人这个朋友,加之小人也苦于苛政已久,月将军计划起事,小人自然跟随。实不相瞒,小人私心想着,若是事成,不必做个下九流强千倍万倍?”
  “你倒是知道‘富贵险中求’,”景俟的声音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可有想过若是事败,又当如何?”
  “不过一死耳,”南宫土轻飘飘地说,“小人别无牵挂,死有何惧?”
  景俟听罢,嗤笑一声,慵懒地往床头一倚,挥了挥手:“下去吧,叫人打两桶热水来。”
  南宫土好似不觉景俟的态度变化,恭恭敬敬退了下去:“是。”
  屋中又回归了静悄悄的状态,隐隐约约听见外间的搜查之声,又好像隔着纱隔着雾,和这一室的静谧没有半点关系。
  石子濯打破了这种寂静:“南宫土说漏了?”
  “破绽百出。”景俟道。
  石子濯不知月重究竟是不是京城人士,也不知道当中有什么样的内情,却也敏锐地觉得,这个戏班处处都透着诡异。石子濯不由往更深处想:景俟看似突发奇想来听戏,焉知他不是以身作饵?
  否则,怎么恰恰好好刚打完燕鹏举,就想去听戏,还恰恰好好在戏楼被行刺?景俟是不是想嫁祸于燕鹏举,叫世人以为,这次行刺乃是燕鹏举复仇而为之?
  石子濯知道,因为景俟瞒了自己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即使他便是景俟,也不能完完全全猜透景俟究竟想要作甚。而石子濯也自有打算。
  先前情势紧迫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危机解除,景俟和石子濯都觉得面上油彩有些黏腻。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花脸猫儿也似的,一个如同口吐鲜血的厉鬼,却用着同一张脸,一张自己最熟悉,也最陌生的脸。
  两厢一顾,都觉得对方有些滑稽,不由相视一笑。
  景俟没有了面对外人时那端着的神情,身心真正放松下来,往床上一瘫:“今天真是忙碌,可累坏我了。”
  他说着,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石子濯翻身下床:“先别睡,至少把脸洗了。”
  “你帮本王洗。”景俟懒懒道,“本王瞧着你不累。”
  石子濯哼了一声:“怎么不累?我同你一样,你今日做的事,哪件我没做过?”
  “那就是你比本王身体好,”景俟耍赖道,“你帮本王洗。”
  石子濯看了看脸盆中,是空的,还是要等戏班中人打热水来:“我看未必吧。”
  “怎么未必?”景俟随口说,“你可是锦衣卫,本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王爷。”
  石子濯又走回了床榻前:“你当真要同我谈论此事?”
  石子濯的这句话说得正经严肃,他清楚景俟心中也明白:前世的自己为了打消景倬的猜忌,不曾习武,只有夜深无人时,偷偷照着画本上的招式,囫囵吞枣打一套拳,却又不得要领,没有练出什么来。哪里有景俟如今的身手?对战白蛇和青蛇时,景俟全然没有藏拙,他就是故意露给石子濯看的——也或许是故意露给锦衣卫看,不知那一肚子坏水中,又在酝酿什么。
  若是景俟当真要比一比“谁的身体更好”,那么他故意藏着掖着的秘密就要被放到明面上来讲,纵然是装傻或是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终究令人不爽。
  果不其然,景俟并不想谈论此事,便故意往那暧昧之处说:“谈论什么事?虽然那天在浴桶中你也瞧见了,本王的身体和你一样好,但本王让一让你也没什么。”
  分明是想占便宜,叫石子濯伺候他洗脸,石子濯偏偏要把便宜占回来:“王爷可要言而有信,下一次让一让我。”
  空口无凭,景俟对着自己耍赖心安理得,因此一口应下:“这个自然。”
  门被敲响,两桶热水送了进来。景俟依旧没骨头一般瘫在床上,眼睛早就闭了起来,看起来当真累极了。
  石子濯要去抱他,景俟却还是撑着困意,自己爬起来,三两下扯掉衣服,迈进了浴桶中,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这桶水是洗脸的。”石子濯想将景俟拎起来,“油彩弄脏了水,还会弄脏身上。”
  景俟眼皮打架,胡言乱语:“你说得对,下次我们试一试在身上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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