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陂春水 第10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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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湄面上笑嘻嘻,眼眸却浮了阵阵惊颤。
  何以如此,为何如此。
  她本以为这是皇后安插细作的阴谋,但怎会有阴谋说得举世皆闻,连郑家都知道了。
  朱令月说:她是皇后派来的细作,意图瓦解她和丞相、长亭侯之间的信任,方便分而破之。
  郑无伤说:她是皇后为了避人眼目,送到她府上的。
  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难道,都是假的?
  亦或,都是真的?
  如若都是真的……齐湄忽感一丝寒意侵来,神思百转时,郑无伤神情已经越来越焦灼。“殿下,此女攸关我举家百口人性命所系,千万不能儿戏啊。”
  “我为什么要把人给你?”
  “怎么不?我父是你亲舅舅!”
  “皇嫂也是孤的亲嫂嫂,她对李弈以兄事之,李弈不也算我亲兄长?”齐湄嗓子里还笑着,脸已沉了下来:“孤问,为什么要把人给你?”
  郑无伤只觉无法和疯妇说理,反问道:“那求殿下不吝赐教,殿下为何不给呢?”
  齐湄冷笑道:“人,是交给孤的,不是你家的。”
  郑无伤骇然问:“殿下和我家是两条心?”
  “你家都和我皇嫂这么亲了……”齐湄问:“是当孤黄口小儿一样糊弄吗?”
  郑无伤这才明白过来她的芥蒂所在,忙解释道:“你要对付的是李弈,又不是皇后殿下。皇后殿下难得向我们示好,又归还了朱令月那个贱人,这于她于殿下于我家都是好事,三家共赢,有何不可呢?”
  “皇后不是真心和你家结盟的。”齐湄耐着性子,冷冷说:“否则她为何把人送给我,而不是直接送给你们?”
  郑无伤眉头皱得更深了:“殿下和我家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郑无伤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为何不一样?”
  齐湄一腔怒火越憋越旺,森然质问:“若有人杀你血亲,你会与他再握手言好?你这个蠢如猪狗的东西,没有听过,事有反常即为妖吗?”
  “可……”
  可杀她血亲的不是你吗?
  郑无伤一句话到了喉咙里,意识到不能说出来,话锋一转——
  “可,李弈并非她的血亲,不过是章华长公主的家奴罢了。”郑无伤怔怔看着她:“谁会为了一个家奴和相邦翻脸?她又不是三岁孩童了,还不能懂这点事?我家现在于她大有好处啊。”
  他压低声音:“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置诸侯如狗彘,众人多怨,现在天象如此妖异,若山陵有……襁褓中的太子是唯一正统,她又是太子的亲娘,唯一的弱处就是太子太小,恒王殿下、梁王殿下又都在长安,森然而立。她需要朝臣的拥戴。谁最能拥戴?自然是百官之长,是丞相!只要我父振臂一呼,她便可名正言顺临朝摄政事。所有朝臣都会认她的。到时……殿下还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无限语意,尽在不言中。
  “难得你这个草包都能看到这一步。”齐湄笑着:“也是,现在恐怕大字不识的白丁都晓得这个道理了……”她眉一竖,语气骤厉:“可我如要巴结她,如何不趁早呢?如今我出头,动了她的人,已经和她撕破脸了。你等倒好,于墙下之影窃藏汝等贼身,等一日东风压倒西风,便如墙头之草又向东倒。你,有没有回去把你那整日只知道饮酒作乐体胖如山的老父扶起来,一记耳刮抽醒,问她如果皇后临朝,孤当如何自处呢?孤从头到尾没有参与你们那些蝇营狗苟结党营私的脏事,孤从头到尾,不为求权,不为求钱,所求独不过李弈这猪狗不如的一条命!李弈他替我杀了吗?他不是还好好在诏狱里活着吗?你……你父,你们无尺寸之功,倒觍脸给我要起人来?真的当孤好糊弄吗?”
  齐湄越说越气,将手中箭折成两半,掷到郑无伤足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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