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陂春水 第8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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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想写这些。
  她再一次望向素白的绢面。
  鸾刀奉了茶水进来:“三更了,郑郎君送过去也要一两日,殿下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如早些解簪休息。……殿下?”
  她见朱晏亭在纸上赫然只一句——“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看得唬了一跳:“殿下写的什么?”
  朱晏亭低头望着绢书发怔,答:“孤方才神思不定, 不知怎么,心中有了这么几句话, 仿佛在哪里听过。”
  鸾刀骇然道:“这不是南夫人的《细绢歌》吗?殿下罚她在宫中唱了好久, 奴婢只偶然两三回都听熟了。……如今殿下君恩深厚,又有太子,写这么晦气的歌做什么?”
  朱晏亭闻言,手中的笔蓦的顿在了绢上, 直至洇下了一大滴墨, 才如梦初醒, 将那笔搁回了山架。
  她听见胸中撞坏之声,砰砰直跳,像是少时第一次瞒着娘找李弈去学习骑射,穿着小内监的衣裳从丹鸾台上的王宫一路往下跑,震动得骨血都在微颤的声音。
  犯错的紧张、羞耻,随血脉窜动全身。
  我怎会写那废妃思念帝王的靡靡之音
  怎会与那弃妇怀有同样依恋郎君的“端绮之思”。
  “若母亲见我这样,当会掌劈我面,责我没有出息。”
  她谑笑着喃喃了一句。
  鸾刀听她此言,怔住了。
  随后有些僭越的,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背脊。
  “殿下……”
  朱晏亭道:“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鸾刀欲言又止,走到了屏风处,脚步犹移,又走了回来:“有句话,奴婢僭越,一直想对殿下说。”
  朱晏没有说话。
  鸾刀轻轻说:“殿下不需要成为和长公主一样的人。”
  这句话不轻不重,像是闷闷一下,扣在心上。
  朱晏亭只想“总算有个人说出这么一句话了”,仿佛也是只有鸾刀看出来,敢说出来。
  她只有这点感慨。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鸾刀缓缓道:“长公主生时在外掌兵,归国掌权,能平叛,治得国。奴婢和殿下一样,即便此时也深深以长公主为荣。
  “可她不是也留下了朱公这等难题给殿下吗?”
  朱晏亭微微一怔。
  鸾刀看着朱晏亭深深埋在发间的那一粒闹蛾簪,知道她不管再如何作模样,也存下了一个心结。
  听她道:“或许母亲是为了磋磨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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