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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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火经过时,七十多岁的老人心潮澎湃,眼角隐约闪着泪光。新疆卫视的记者正在采访,一眼看到了这位“电线杆”老头,于是采访了他。
  电视机前,心兰叫时坚:“快看快看,这不是爷爷吗?”
  时坚一看,“还真是我爷爷。”
  爷爷在电视里说:“全国人民一条心,办好亚运会。”
  悦悦戴着熊猫盼盼的小手表,兴奋地鼓掌:“太爷爷上电视啦!”
  在悦悦的记忆里,大人们在那一年比往年更多地留连在电视机前。先是夏天里,时坚和成竹守在电视机前看“世界杯”,那一年的世界杯在意大利米兰举办,成竹是意大利球迷,时坚是阿根廷球迷,两人一起看比赛,但心里却在暗暗较劲。
  在阿根廷对巴西的一战里,比赛进行到81分钟,阿根廷名将马拉多纳在中场带球,利用盘带突破晃过了三个人,又用一脚传球击败了剩下的三个。当足球应声砸入球门的时候,时坚和成竹一起发出了欢呼声。
  半决赛时,阿根廷队将东道主意大利淘汰出局,成竹失落极了,扬言不会再看决赛。但到了决赛的时候,他当然还是早早等在电视机前。
  最终,阿根廷队还是无缘冠军,当冠军队西德球员克林斯曼举起大力神杯时,马拉多纳在一旁流下了眼泪,在10亿电视观众面前,他没有去握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伸出的手。
  这10亿观众里,至少有一位,默默地陪着马来西亚落泪,这个人就是时坚。悦悦看到时坚偷偷地抹了一下即将滴出的眼泪,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爸爸的眼泪。
  那一年,电视里还出现了一个新节目,叫《正大综艺》,主持人是姜昆和杨澜。每次开场,他们都会说一句“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这句话也在大人孩子们的口中广泛流传。
  7月的时候,南英收到大哥尚北砚的来信,说他和妻子已经申请了赴大陆探亲,准备先去北京,再回洛阳老家,因为新疆路途遥远,邀请南英一起回老家团聚。
  全家商量之后,决定心兰、时坚、心竹、悦悦陪南英一起去北京,只有成竹还要上学,不能跟去。铁路职工有探亲假,时坚和心兰从来没请过,于是攒在一起请了十几天。
  心兰说:“明年悦悦就要上学了,趁上学前,带她去外面看看,也让孩子开开眼界。”
  从乌鲁木齐到北京的火车,是Z69/70次列车,这辆车永远大超员,车座底下、过道中间全是人,连厕所里也挤满了人。以前还是蒸汽机车,要烧煤。火车运行3夜4天,车身已经被风沙、煤烟熏的乌黑,所以老一辈铁路工人也称它为“乌龙车”,需要列车员把车体擦干净。
  1985年以后,乌鲁木齐铁路局把全部列车都换成了内燃机车,从此告别了蒸汽时代,铁路运力和速度都有了质的飞跃。
  北京,首都,在当时的边疆人心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要去北京的前一晚,悦悦兴奋地很晚还不愿睡去,南英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睡吧,睡吧,要坐几夜的火车呢,车上吵,睡不好。”
  十几天的旅行,来回的火车上就占了一大半时间,所以在火车上的时光自然也就成了旅行的一部分。时间长了,陌生人变成熟人,有人在火车上交到笔友,有人在火车上遇到以后的恋人。
  悦悦也在火车上交到一个朋友,是一个和她一样大的5岁小女孩,名叫禾苗。他们一家住在河北保定,回新疆来探亲。
  因为两个小女孩儿都还不会写字,于是心兰和禾苗的妈妈互留了地址,约好回到家后要互相写信。
  悦悦每天都扎着两个小发髻,两边各绑着一个蝴蝶结形状的头绳。这是她最喜欢的头绳,但还是摘下一个来,大方地对禾苗说:“这个送给你。”
  禾苗开心地收下,拿出一个绿色的铁皮小青蛙,拧了两下发条,放在过道的小桌上,小青蛙一蹦一蹦。禾苗大气地说:“这个,送给你。”
  到了保定站,禾苗一家下车了,悦悦恋恋不舍地向他们挥手。时坚和心兰帮他们把行李拎下车,时坚又在站台上买了两个驴肉火烧。
  几个小时后,北京到了,悦悦兴奋地跳上站台,那时她还不知道,日后她与这方土地还有着更深的缘分。
  南英与大哥见面的地点约在天安门广场,一大早,时坚先带着悦悦去广场上看升旗。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广场上已经围了很多等待看升旗的人,悦悦个子小,时坚索性把她举到自己肩上。悦悦坐在爸爸肩膀上,两手抓着爸爸的耳朵。
  到7点半的时候,城楼传来号角声,三军仪仗队护送着国旗,铿锵有力地走过城墙中央。悦悦听到一句响亮的口号,“向国旗——敬礼!”只见围观的很多人都把手举了起来。
  国歌响起,升旗手潇洒地高高扬起国旗,五星红旗在国歌声中缓缓升起。悦悦也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不由自主地目光追随着国旗的上升。她听到,时坚在小声哼着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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