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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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一锤定音,更如要被斩首示众的囚犯,在监斩官丢下那块亡命牌时,那木牌落地的声音,覆灭他所有的侥幸和希望。
  他悲绝地闭上眼,想,方淇可真行,连提前交代都没有,这会儿要登机了,才给他一句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方块字堆砌的说明。
  他瞪开充满哀怨的双眼,往实木办公桌上重重砸了一拳,拳头不是不疼,可还是盖不过心里的难受啊,顾崇源不解气地想将桌面所有的物件都统统甩到地上,但到底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哪还能像年少气盛时那般暴躁呢。
  他生生忍住这摧毁欲,颓丧地陷进了真皮座椅里,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突遇变天的远足者,此刻无措又无助。
  明明从来都是风和日丽的,即使出现阴云,他也不真的怕,直到见着透了点亮光,以为拨云见日了,却原来是夕阳迟暮,紧接着,猝不及防的大雨当头浇下,他四下望去,旷野无人,冷冷清清,只他一个,连呼救都不必要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他做错了什么?他想啊想,如何都想不明白,他对方淇问心无愧,只唯独……
  只唯独,他令她意外怀孕。
  难道真是这样吗?她还没有放下这件事,还在耿耿于怀,并因此与他离了心,所以才把他当成了外人吗?
  就算真的是这样,他还是好气,气自己,也气方淇。
  两人有着各自的立场和态度,谁都没和谁再联系,是顾崇源有次无意听人谈论起留学生遇害的事件,担心得不得了,憋不住气给方淇发信息:「最近还好吗?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方淇在日本过得并不好,她虽然考了日语二级,但听力和口语实在差劲。学校里全日文授课,她基本算是什么都听不懂的,只能靠自己窝在宿舍埋头预习加复习;打工的时候,也得麻烦人家同她放慢语速、用尽可能简单的词汇重复几遍才勉强可行;而且,除了从Z大一起过来留学的那个同班的胖胖的女生,方淇没有别的朋友,身边都是日本人,再好心再热情,语言不通全白瞎。
  总之,一切困难重重。
  她压力很大,常常在夜晚崩溃,哭泣不止,深深责怪自己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可等哭够了,又得重新振作,正是因为费了这么大的劲走上这条路,所以更不能放弃。
  当看到顾崇源的关心话语时,她鼻头发酸,眼角泛红,千言万语、委屈苦楚,她不能诉说,只回了一个:「嗯。」
  而眼巴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方淇再说些什么的顾崇源,简直被气得要摔手机。
  “真是翅膀硬了!”他对着手机骂道,甚至想,不要再跟她说话了,不要再自讨没趣。
  可却仍口嫌体正直地频繁地刷新她的朋友圈,每天不定时地刷,想看看她是否分享了近况,他好以此望梅止渴,但方淇本就是不怎么发动态的人,顾崇源每次刷新都刷不到任何东西。
  春节期间的某天夜里,他临睡前竟然看到方淇更新了。
  一句怪怪的话:山的那边有一条河……
  顾崇源皱着眉头搞不清方淇意欲何在,忽而灵光一闪,他跳下床跑去厨房。
  厨房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顾不得这些,径直走到刀架前从中抽出一把。
  这些刀是方淇送给他的,说是在刀面刻了图案,上端是山川下部是河流,记得当时他问她为什么,她说是他的名字,山和水。
  所以,他暗想,方淇此刻是不是在思念他呢?这种又甜又酸的猜测,让他不禁牵起嘴角,心生喜悦,冲动地想立刻飞去日本找她。
  都拿起手机准备定机票了,想到,最近国内爆发了疫情,行为受阻,出不去了。
  不久后,新闻报道中表示,日本也出现了新冠病毒。顾崇源早就忘了之前立下的不再跟方淇说话的誓言,又发信息给她,得到的依然是不冷不热的回复。
  他心里哼哼,盼着疫情快点结束,他就能快点去日本找方淇。可谁都没想到,一场疫情持续不退。
  ————
  没有了任何娱乐活动的顾崇源决定国庆小长假时去安城找夏成利消磨时间,夏成利向容葶征求意见,“葶葶,过两天我到你这儿来住,行吗?”
  这一年来,夏成利好几次提过想要和她住在一起,不过她都拒绝了,以彼此需要独立的隐私空间为由,他心直口快地问她,那以前和钟承不是同居了吗,怎么不要隐私了?容葶想,她曾经与钟承同居,是因为两个人已经交往多年,准备步入婚姻了,可这话,她转念想想,是不能说的,怕是越解释,夏成利会越不高兴。她便说,他租的房子合同还没到期,付了钱空着不住,多浪费。夏成利自然知道这是她推脱的借口,但不再勉强她,尊重了她的选择。可怎么又……
  “为什么?”她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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