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3)
也是因为顾盼的项目有了好消息,杨登云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哪怕是几乎渺茫的希望。
目前,全球已知的罕见病超过7000种,仅有5%存在有效治疗方法。我国第一批罕见病目录中收集的121种罕见病,其中86种在全球有治疗药物,只有77种在国内有治疗药物。
基因药物就更少了。
根据公开资料,全球范围内获批的单基因罕见病的基因药物只有4种,都是注射剂,每支售价分别为100万、85万、212万和177万美元。
无一例外,国内都没有类似产品上市。
我国的罕见病基础研究起步晚,相关配套措施也不完善。
在技术层面,罕见病药物从研发到转化的一系列流程难度非常大,目前我国罕见病药物仍然以仿制药和海外引进为主;在政策层面,缺少对罕见病药物研发的保护和激励措施;在市场层面,我国的商业医疗保险体系还不完善,罕见病药物的支付环境不明朗。
这些要素叠加在一起,包括药企在内的各种医疗机构缺乏研发罕见病药物的动力,毕竟谁都不想投资和回报不成正比。
所以,推动罕见病药物研发,核心是在政策层面让更多资源倾斜到基础研究和转化,包括专利独享、定价机制、支付体系、诊疗水平......只有提供充足的优惠,才能从根本上扭转局面。
除了药企,还有IIT。
既然药企做不了,家长就会自己寻找出路,IIT就是一个选择。但是,我国IIT体系也不完善。我国IIT的资金来源主要是科研经费、医疗机构专项经费、企业资助,以及少数来自公益组织和社会团体的捐赠。但是,这和海外成熟的筹资模式相比,还有不少差距。在美国,IIT资金主要来源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私立基金会等民间机构。在欧洲,IIT仅允许药厂为项目提供药物,并在结果发表前参与审核,不承担申办者责任。在日本,支持开展多中心研究,通过行业协会促进机构间的合作......
举个例子,即使是杨登云和顾盼这种经济条件特别优越的家庭,为了IIT还是倾尽多年积蓄。对于一般家庭来说,恐怕只能无奈放弃。
所以,杨登云才会感觉特别无力。
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谁单独可以完成的。
包括游漪正在做的很多事情,也只是杯水车薪。
但是,如果他们放弃了,不迈出第一步,未来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如果连自己都不为自己拼尽全力,还能指望谁呢......
杨登云睁着眼睛,坐在电脑前面,敲了一个晚上的键盘。
等到天快亮了,他才给游漪打电话:“游医生,我打算成立一家基因治疗公司,为了小野,也为了和小野一样的孩子......”
游漪瞬间醒了:“小野爸爸,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记得你也说过,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基因治疗公司,我为什么不成立一家?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确实......我支持你!”
游漪担心杨登云太累了,但是,也许只有这种精神信念可以支撑杨登云扛过一般人难以承受的累。
游漪补充:“小野爸爸,谢谢你!”
这句话,游漪是脱口而出的。
当初,她成立罕见病公益基金会,就是为了促进药物研发和医学转化,只是这条路很漫长、很艰险,需要更多人一起同行。
杨登云哽咽:“游医生,也谢谢你!”
为了及时止住眼泪,游漪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这段时间我们和几个高校、咨询公司合作推出的罕见病患者生存报告马上就要公开发布了,首批病种是发作性睡病和低磷性佝偻病。还有,现在我们的罕见病患者组织还不完善,做的基本都是一些配合药物临床试验的患者招募工作,将来必须提高在临床试验的早期设计和终端中的参与度......”
生死只有概率,没有定数,需要的就是大家一起“赌一把”的勇气。
杨登云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游医生,你看群了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