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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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成想,他所侍奉的人并不如他所想,他自以为的深明大义皆是可笑的无用之举。
  “我在家中想了又想,心中郁结难解,一气之下将府中的祠堂放火烧了个干净。”陆箴垂眸,低声道:“如今我再不能归家,父兄再不愿与我共处一室。”
  “阿聿,我想要你。在这世上,我还抱有念想的,也只有你了。”
  言修聿并不是至臻至善之人,她是医师,偶尔愿意发善心救治路边的病人。
  同是病人,高高在上的权贵和饥不择食的乞丐相比,若是有的选,言修聿更想救乞丐。
  享福的人不该处处占了好处,吃亏的人也不该时时被欺压,言修聿信奉此道,也愿意践行此道。
  她抬手,覆上陆箴的手背,柔声道:“陆箴,我……”
  外边正是午后的时辰,晴空万里将四周照得亮堂,护卫马车的侍卫无声无息,活像白日里的影子,。
  陆箴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在边上候着的侍卫立即上前,恭敬道:“公子,粮草都已备好,眼下即可启程。”
  陆箴一改在言修聿面前的忧郁悲戚,神色淡漠如枝桠上的积雪,问道:“宰辅可是来信了?”
  “昨日来了信,公子可要看?”
  “不用,”陆箴对此早有预料,“无非是催我早日回京,晚些看也无妨。前边的路都探过了?”
  “派人查探过,一路平安,不见异象。三日后便能抵达栖垠镇,公子想见的人也被看住了。”
  谎言想要真,其中必得有真话,七分真三分假,便能让人信以为真。
  陆箴在马车中同言修聿所言,多半是真话,假话全都被他藏在真话背后。
  他是烧了家祠不假,父兄如今是不待见他不假,陆箴却未被自己的离经叛道之举逼得走投无路。他反倒靠着一番谋划,搭上了宰辅的东风,如今已然是他门下之人,官路还走得比先前顺畅。
  旁人说他是小人也好,说他阿谀奉承也罢,其中缘由只有陆箴一人清楚,只要与他所谋求的无碍,他都懒得搭理。
  陆箴抚着颈上的疤,静默沉思片刻,才吩咐道:“启程吧,别叫相爷等急了,他可是对那人手里的东西心心念念许久了。路上当心些,别叫马车里的人逃了。”
  第六十一章 腰带
  栖垠镇各家各户都挂上了红灯笼,壮汉们宰猪宰羊,泼出盆盆热水烫化了堆积的雪,汩汩的血流进车辙里,不一会儿就结块黏在车轮上,缠上挥之不去的腥臊味。
  言修聿放下车帘,问一旁悠然煮茶的陆箴:“我们不在镇上停?”
  “栖垠镇南方的栖垠山,山上有座尼姑庵,那儿才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山泉水煮出的茶香气袅袅,陆箴满意笑道:“那尼姑庵没个名头,才说是栖垠镇。”
  “尼姑庵?”言修聿接过陆箴递来的茶,滚烫的茶水将她的掌心也熨得发烫,“倒是少见。”
  寻常人家的姑娘和妇人是不会去做尼姑的,除非名誉有损或是身有残缺,家中人别无他法,只能将人送到道观或是庙里,青灯古佛一生。
  虽同是清修之人,在世俗看来,尼姑却是远远比不上和尚道士的。
  说来也真是新奇,既允许女人在门下修行,寻常佛门之地却不许来月事的女人参拜。
  不知佛说的众生皆苦,苦的都是哪些人。
  马车在尼姑庵侧门边停下,陆箴先一步下了车,站稳后转身抬手,让言修聿扶着他的臂膀下车。
  他如此行事是有缘故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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