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而柯醒却对青叶的想法毫无察觉,他面色诧异:“你们因何事怀疑我?”转而突然恍然大悟,双眼惊骇:“难道阳雁大师圆寂是因为被人谋杀?昨夜又发生了谋杀案,凶手模样与我相似?”
阳鸢却并不正面回答,只用自己滚烫的眼神盯住柯醒:“除了你的夫人,可还有任何人能证明你不曾走出过禅房?”
“夫妻合榻而眠,岂可有外人在场的道理?大师你这问得未免太过荒唐。”柯醒眉头微微皱起:“再说,你们每夜后庭均有僧人在洞门前看守,若是我走出来了,恐怕也会被各位师兄发现。”
负责看守后庭三处洞门的僧人是青云的师兄,青雨和青雪,两人均说昨晚除了被右院的青虚叫走了片刻之外,都不曾离开过门前。
“青虚师兄突然大叫腹痛难忍,满地打滚。我们担心他也被人下毒——于是——”青雨懊恼地说:“当时差不多就是快到辰时的时候。”
“后来青虚如何?”
“后来他叫了一会儿痛,让我们烧了热茶,又捂热了毛巾好一顿伺候,终于才说自己有所好转。我们两又才回到了中庭洞门处。期间不过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青叶挑眉,师父被杀惨状历历在目,那先以利器刺腹,再挖出双目的手法绝不是能在一刻钟之内完成的。想到此处,他看向阳鸢,对方似乎也与他想到同一处去了。凶手绝无可能在一刻钟之内走出左院,杀害了阳雁之后再让人毫无察觉地溜回来。
老僧合十行了个礼:“除非这凶手能飞檐走壁,避开两位弟子的看守,否则凶手恐怕并不在香客当中。”
“师伯是指凶手就是云门寺中僧人。”
“对,是住在中院的僧人或挂单的和尚。”阳鸢说出此话时,面不改色吗,仿佛早已料到是如此:“青虚是我们云门寺弟子,与他联手作案的,也可以是我们云门寺的弟子。”他说到此处,低头看向脚下的暗门,压低声音:“你师父在地库中所做的孽,也先由你清理了吧。天气潮热,时间久了,恐怕会发臭,引来怀疑。我昨日看,那索桥的工程似乎有大进展,相信十日之内,云门寺就可与外界彻底相通。到时自会有人上来清理废墟,若发现了地库中的东西那就真会大事不妙。”
青叶颔首应允:“弟子今晚就动手清理。”
第二卷 第7章
秦抒娘双臂的伤势在加重。
她原本以为只是被宁水仙的指甲抓挠,挖掉了几片小肉,对她来说只是小伤,但不想这几日伤口竟不愈合,反而越发严重。秦抒娘不知道,宁水仙在被她摁死在浴盆之中时,已身患伤寒多日,病体浸泡在汤中,她在杀害宁水仙时双臂又久久地浸泡在汤里,被传染病菌也是在所难免。白嫩的双臂上数道细长的伤口每日都渗出越来越多黄色脓水,她在手臂裹了两条干净的手帕,时常更换似乎也并不见好转。
清晨被云门寺僧人叫出院中时,她早已是浑身滚烫,口舌生疮,站在人群中也头晕脑胀摇摇欲坠。不想孙娘却在身后一把死死扶住她的腰,低声道:“别露怯。”等那阳鸢老和尚却只说了几句关于主持圆寂之类的场面话,众人才纷纷又回到禅房中。
孙娘一直扶着秦抒娘的后背,不动声色地将她推进禅房内,关好门。一声不吭突然拉起她的手臂宽袖,只见两只手帕都均被脓水染色,她神色惊愕:“李将军只要我在关键时候护你周全,他可没说过会是这种时候?这是如何受的伤?”她仔细去看:“已经好几天了吧?再不医治你这双手臂都会废掉,还好我早有准备。”说罢她从自己宽厚的怀中掏出一只黑色瓷瓶:“这是将军府金疮药,从前将军随军出征打战都带在身边,枪伤刀伤百试百灵。”
包扎完伤口,孙娘又去茶案上倒了一些冷茶过来,喂她喝下:“这药离府时将军只给了一瓶,现已全用到你身上,现在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将军难道不曾真让你将我卖去广州?”秦抒娘缓了缓气,才问道。
“将军只是交代,若你中途想要去什么寺庙祈福之类,让我随了你的心愿。”
秦抒娘此时早已双唇发白,瘫软在床榻上,无力再去询问她的真实身份,但只是略微思考也能猜出孙娘是李将军的安排,他做事向来策无遗算,绝无理由让她以身犯险。那孙娘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
“这么说来,他还真想将我卖掉。”她微微苦笑。
“他说我肯定卖不成,我瞅着也是,你可知自己后面两次动手都被我发现了端倪,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其实宁水仙之死,我就应该被人察觉了。”秦抒娘原本以为自己双臂的伤口会很快令自己身份暴露,但不想关键时刻竟有人出来顶罪。她虽不知对方身份,却知道一定是李将军安排的死士中的一名,听说对方被女捕快抓住时双手也被抓挠得血肉模糊,应是自行想法子造出的痕迹。
“你给那隋春风的笔毛上下了毒,她书写时有用笔尖蘸取唾液的习惯。”孙娘说道。
“是。”秦抒娘缓缓叹了口气,才承认:“后来我去她房中,趁着大家都在尸身口角的血迹上,我顺势换走了书案上那只有毒物的毛笔。”
“但你还想知道她那晚上是否有写过什么和关梨青有关的东西,于是你拉上徐春莺一起砸开了她的皮箱。”
“至少让我明白了关梨青为何会被判斩刑,以及她和这宁水仙之间的关系。”秦抒娘不置可否地说道。
“杀隋秋风我能明白,可那刁均无关紧要,就算要选一人,这云门寺恶人之多,也轮不到要先杀这蛮人。你为何要杀?”孙娘不解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