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那男施主可是光头,灰蓝粗布缺胯袍?”
“正是。他去宁施主的禅房中晃了晃,出来还问我们云门寺何处有藏酒。”守门的僧人说道:“云门寺清规戒律极为严苛,哪怕浊酒都是不会有一滴的。也请施主你尽快离开吧,这右院除了遗体还关着害死宁施主的凶手,虽然你说自己来找凶案线索,但我看你也是一无所获的模样。”
徐春莺两手空空地回到左院,对正等在禅房中的秦抒娘摇摇头:“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连一张手绢都没有?”
“是的。”
“那就奇怪了。”
“一定是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取走了隋小娘子身上的什物。”
秦抒娘转头去拿隋秋风放在床榻上的长剑,可惜那长剑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又只得放下,接着她随手操起书案上一块青石镇纸朝着皮箱上的锁扣砸下去。哐当哐当,几下过去,锁扣竟然被她硬生生地砸了下来。两人面色大喜,掀开皮箱,果真十来册案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皮箱中。
徐春莺道:“你说得果真没错,她昨晚写的东西,定是在皮箱里了。说不定当中还会有她被害的线索。你识字吗?”
“我当然识字。”秦抒娘骄傲地说。于是两位娘子也不顾姿态礼仪,一同在禅房中盘腿而坐,仔细地查阅起来。
轿夫刁均在寺中转了一圈,发现整个云门山都没有一滴酒之后,就一脸丧气地回到禅房。刚刚坐下,却听潘枫说道:“昨晚那名女医似乎有些问题。”
“左右不过就是个女人,针头线脑,家长里短的,能有什么问题?”刁均满不在乎地从茶壶中倒出一杯冷茶来说:“难不成你怀疑她是凶手?”
“昨晚我与她同去了外面找僧人帮忙之后,她并未回到这院子里来,而是一个人跑向了中庭。那中庭不过是平日僧人修行办公之所,她去做甚?”
“我管她做甚,我看她年纪不小,容貌也算秀丽,要是忍不住和寺中哪位俊俏和尚私下相会也不一定。”刁均在床榻上躺下,双手枕头:“总之今晚我俩就在禅房里不要出去,看眼前的形势指不定那凶手还会再杀一人。”
“有你在,我怕什么。”潘枫说道。
终于在天黑之前,一只灰色信鸽扑腾着翅膀掉进鸽屋,等在鸽屋前不敢抽身的小沙弥又慌里慌张地将信笺送到阳雁面前。
“县衙回函已同意为你们准备一艘商船与黄金百两,但需一些时日才能修好断桥。”阳雁将手中的信笺递过去说道:“希望你们也能遵守承诺,云门寺不会再有第三人死于你们之手。”
青虚看看窗外昏暗的天色,微微叹息一声:“若这县令没有说谎,这云门寺自然不会再死一人。若他说谎只为拖延时间,那弟子也保证不了任何事。”
“什么意思?”阳雁下垂的白眉微微颤抖:“你的意思是曾大人说了谎?”
“弟子被关在这禅房中,又怎能知道外界的事?”青虚说道:“不过曾大人有没有说谎,就看今夜有没有死人罢。再说了——”他停歇片刻:“主持师伯你又何曾把别人的人命放在心上过。你我不过都是同一类人,你为了自己,我为了梨青。”
他说这话时,窗外夕阳慢慢地没入山谷,将阳雁阴晴不定的脸埋入了暗影之中,飓风过后的夜幕上流淌着灿烂星河。
云门寺第三夜来临。
第一卷 第8章
八年前,凉州。
关练山给了晏蔷一锭银子,将客栈最靠里的两间僻静厢房都定了下来,又吩咐她尽快送一些粗饭上楼填饱肚子。那两间厢房接连靠着二楼离楼梯最远的墙角,窗户都对着外面一条僻静小路,路上有两三条瘦骨嶙峋大黄狗,左右都可通向两边的大街。
“关将,你那位大嫂可是靠得住之人?”李谈云待晏蔷离去之后才压低声音问道。
“暂且不知,我与她也有数年未曾联系。你且记住,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你我分头走,到南边的大雁寺碰头。”他看了看天色:“等会吃过饭,我先去采石场打探情况,等天晚村里的兄弟们都进了城,再来从长计议。”说到此处,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饭来得这样快?”李淡云低声嘀咕着,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名肥壮的突厥男人,用犹疑的眼神打量着厢房内的两位。关练山胸口一凉,他认得门口正是突厥军中一名悍将,名为纳都阳,此人早年曾数次领兵滋扰凉州,关练山在边防军中时也没少与他交过手。此刻,前去开门的李淡云也显然将他认了出来,年轻的士兵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半天都出不了声。
“有事儿吗?”关练山走来,用突厥话问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