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僧人清隽瘦削,身材高挑,有双丝毫看不出曾被琴弦磨砺过的细嫩的双手。
“你认罪?”隋秋风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替自己狡辩的凶犯。
“认,若你没查到我头上,我还打算过段时间自己来找你。”
“别磨磨唧唧。”隋秋风不耐烦地说道,收回长剑:“说说原因,是你撬开她的门,用什么撬开的?”
“隋施主何必着急。”青虚淡淡说道:“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山,我相信此时寺外的索桥已全然损毁,无人可离开此处。”
“桥是你动的手脚?”
“不。”青虚解释道:“不是我,是我们。是我们,很多个人,冒着飓风暴雨将固定索桥的桥桩连根拔起。”
“你们?”隋秋风抬头,越过青虚的肩膀,疑惑地盯着青虚身后的朱伶。那小娘子早已惊愣在原地,此刻只能呆板地摇摇头:“与奴家无关。”
“如果你不是一个人。”隋秋风收回手中长剑:“说说另外的人是谁?”
“我不能说。”青虚频频摇头。
“为何?”
“因为还要杀人。”
“那你是怎么杀死她的?”
“昨夜,晚课过后我避开值守师兄的耳目,偷偷潜入这右院的空厢房中。”
隋秋风拉着青虚走到庭院中:“哪间?”
僧人细长的手指指向宁水仙左边的厢房:“这间,我就躲在她隔壁。听她指责婢女动作太慢,浴汤太凉,这妇人虽有美丽的外表,但实则相当地呱噪,令人厌恶。”
隋秋风抓住他的手腕,与他一同推开厢房门。那地板上灰尘满布,有些新鲜脚印在房中踩过的痕迹。
“当时我就躲在墙后,等她的婢女离去过后,我知她会更衣沐浴,当时雷声阵阵,她更是无心留意其他的声响。”青虚说道:“用来撬开她禅房门闩的是这把鱼肠剑。”他说着,挣脱隋秋风的扼制,从袖中掏出一把剑来:“你可对比隔壁门闩上的痕迹,定能吻合上。”
“你为何做出这样的事?”隋秋风验证过门闩上的痕迹后,大惑不解:“宁水仙与你有仇?”
青虚说道:“并无私仇,但这宁水仙害一名叫关梨青的小娘子含冤入狱数年,她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我们会继续在这云门寺中杀人,令梨青重获自由为止。”
“你们?你们是谁?”隋秋风气急败坏地问道:“我凭什么要信你?这关梨青——”说到此处,她突然闭嘴。她想到关梨青正是自己此次前来潮州的原因,那定罪的案卷还放在歇息的禅房中,足足十来卷,在等待着她带回长安后上呈三司和圣人核定斩首之刑。
“我不能说。”青虚摇摇头:“不过我们也早已下定必死的决心,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定要救出梨青为止。你有时间在此与我纠缠,不如趁早让主持放出信鸽知会官府我们的要求,还她自由,我们索要不过黄金百两和一艘停在潮阳港口的大船送一众人东渡。否则我保证整个云门寺的人,都会为她陪葬。”
“你如何证明你不是一个人?”
“我无需自证。”
“你们为何要拼死救她?她为何这样重要?”
“若是今晚戌时还没有得到官府答复,则再死一人。”
说罢他不再回话,低下头,坐在庭院一处木棉树下闭目打坐,风带起木棉残叶片片飞擦过他肩头与额顶,也浑然不觉。
隋秋风走回禅房,一把扯过床榻上的被褥,将宁水仙的尸首裹住,将她从浴盆中抱出,仔细放在一边床榻上。然后她转身拔步走向僧人们所居住的中院,她知道青虚此刻绝不会再说什么。他不会逃,也逃不掉。
阳雁大师在得知凶手竟是青虚后,一时之间惊得语无伦次:“隋施主,那索桥已经修建几十年,风雨不倒,若是人为损毁的话定有其他人在暗处帮他。单凭他一人是无法毁掉那索桥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