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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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为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陶泽那次车祸,他侧头去看对方耳朵后面的疤——卑鄙的弹片穿过另一个人的脖颈,死亡的命运轻飘飘地来,又轻飘飘地走,多年过去只残存着一枚泛白的痕迹。
  好就好在没有伤到这张和蔼可亲的娃娃脸,不然不仅破坏妇女之友的光辉头衔,而且和唐凝的结婚照都拿不出手。
  陶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老骆,你发什么神经。”
  骆为昭哼哼两声:“看看你被幼小衔接折磨得怎么样,有没有加速衰老。上次遇到唐凝还说橙橙10?5都能算成5,陶泽,不是哥说,孩子教育这事儿上你得抓点紧啊……”
  陶泽难得愤怒:“滚蛋!”
  车行过小区门岗,汇入川流。
  陶泽诉苦,独挑大梁的第一个月,家事公事接踵而来,磋磨得他的自然卷都要捋直,棕色的头发都要枯萎成黄色,一朵冉冉绽放的SID一枝花就此彻底萎蔫。
  他生得可爱,做人温柔,脾气极佳,像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水蜜桃一样惹人喜爱,升官后不少系统里的狂蜂浪蝶都想要扑上来咬他两口。
  骆为昭给他支招,把脑袋中间以五厘米为半径剃出一个圆弧,保证再也没人来招惹他。
  陶泽怒骂:“滚蛋!”
  可见,骆为昭以前凶相毕露并不是因为天生如此,而是谁坐谁暴躁,这队长的皮一套,既不文明又不讲礼貌。
  陶泽还在说:“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小学入学还要搞什么测试,兔子和鸡加起来共四只,脚加起来共十只,一共几只鸡机智兔子,我教他方程设个X,他问我爸爸为什么要打叉?”他深吸一口气,一副急火攻心的表情,“你让我怎么教?!……我也不是没辅导过作业,裴溯当时那个作业不还是我现学现教得?我靠,我们小时候哪儿有这些题?”
  “那你也找个小年轻外包出去。”骆为昭哈哈大笑。
  “这年头哪儿还有靠谱还喜欢小孩的小年轻,像咱俩这种,绝版货。”
  “裴溯怎么样了?”陶泽又问。
  “还老样子呗,最近盯着紧,稍微好一点。”
  骆为昭手搭在车窗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搓自己那三根中间的手指头。
  陶泽开车的间隙撇了他一眼,“你怎么也染上这怪毛病。”
  骆为昭看他一眼:“偶尔而已。”
  车开得快,到分局岗亭,骆为昭摁下副驾驶的窗户跟岗亭的大爷打招呼:“老刘,给录个门禁,以后常客。”
  老刘两指并在太阳穴处,朝他一弹,示意得令,不经意间露出缺了一半的耳朵。
  骆为昭报之以同样的回礼。
  “你也知道规矩,按理裴溯这种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是要来配合调查的……”陶泽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小声说。
  骆为昭没听他讲完,先一步下车,转到主驾来拉开车门,“他又不是第一目击,在场那么多项目方的人呢,他就是一录笔录的,别抓着配合工作的热心市民不放啊探员同志……”他单手叉腰,单手拉门,两只胳膊肘都向里拐,拉门的那个手又比划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陶泽队长,我给你找了个更有用的线索。”
  陶泽摇摇头,“老骆你啊……”
  张淮安,男,曾用名张怀安,新洲人民大学研究生学历。现任滨海湾新区区长、新洲建设委员会委员,曾任滨海湾五湖小学数学老师、滨海湾轨道交通公司建设班组组长、滨海湾土地局局长。
  骆为昭给他们SID腾出了五楼的半层当临时办公用地。张胖子的大半生的资料一应俱全地摞在桌上,获过什么奖,在哪儿念的书,买过什么演出的门票,消费过什么奢侈品……感谢大数据,这叠文件对他的描述比他自己满嘴跑火车的嘴巴说出来的都要真。
  陶泽拎起一张照片,“这上面哪个是张淮安?”
  照片是一张高中毕业合照,骆为昭一指正中间,“喏,这个。”
  陶泽感觉匪夷所思,怎么都不能把这称得上是眉清目秀的奶油小生和胖乎乎的张区长联系在一起,不由感慨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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