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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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序探过头去,借着院里的照明灯看了眼,红绳的边缘已有些许磨损,全是经年累月的痕迹。
  沈淮序敛了下眼,说:“爸爸明天找人给你编一串。”
  这是陆灕出生一个月,陆元昭和自己一道去庙里给她请的。
  那是他离开前最后一次与陆元昭独处,陆元昭刚出月子,看着摇篮里陆灕肉嘟嘟的胳膊,总觉得少点什么东西。
  求神拜佛,他们家多少都信点,清晨六点,陆元昭看着外头阴云沉沉地压在头顶,寒风萧瑟,客厅的电视打开,里头的天气预报说,山上要落雪了。
  陆元昭出月子以后第一次起了出门的念头,她裹紧身上的羽绒,同萍姨说想去径山寺拜拜。
  上径山寺得开山路,恰巧那日家里的司机也被齐祺指派去干别的活了,等回来估计得要中午,雪天山路湿滑,陆元昭不敢独自开车,但又念着清晨上山求佛才虔诚,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接受了沈淮序同行的提议。
  雪花在经年的石板路上铺开一卷素白的宣纸,等上山时,寺门外的石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陆元昭稍不留神,趔趄了一下,在沈淮序尚未来得及伸手抓住她时,她像是出于本能地,搀住沈淮序近在咫尺的手。
  掌心的温度只停留了片刻,就骤然消失,在顷刻之间被呼啸寒风卷走,等沈淮序回过神时,掌心只余留下山间两度的刺骨温度。
  进了庙里,他不便进殿,站在檐下,望着陆元昭跪在主殿内,在佛前虔诚地许愿。
  他反复地在脑中回忆方才的那幕,宛若情窦初开般,生出了那么点雀跃。
  人在遇见危险时的反应,往往最接近于本能。
  他想,那或许陆元昭潜意识里,对自己并没有那么排斥。
  他望着陆元昭在殿里拜了一圈,出来时手里拿了块红布,里头就包着这串红绳,沈淮序看着她冻得发红的耳廓,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顾她的意愿,将自己腕间的羊绒围巾摘下,绕过她的后脑,将她的脖子连同耳朵一道圈住。
  几乎是下一秒,陆元昭就要将围巾摘下,被沈淮序先一步截住了她的动作,“雪还没停,你刚出月子,别冻着了。”
  “……”陆元昭垂下了手,攥着那串用红布包裹的红绳,放进了口袋里,“谢谢。”
  沈淮序无声地笑笑,没去牵她的手,跟上她的脚步,就这么与她并行在雪地里。
  总说一起淋雪的人可以一道白头。
  那貌合神离的夫妻,也会如此吗。
  鞋底踩过雪地的声响咯吱咯吱,沈淮序知道陆元昭想看雪,刻意放慢步子,配合她的步伐。
  檐下悬挂的铜铃结满冰雪,寒风走过,发出清冽的脆响。
  沈淮序在天地寂白中问她,许的什么心愿。
  陆元昭吐出一口白气,说希望孩子平安顺遂,一生无忧地长大就好,此外无他。
  沈淮序跟着点了点头,唇角微微扬起。
  顺遂无忧,这些自己都能给陆灕。
  只要她们母女俩能好好的。
  那日回到家,沈淮序习惯性地想去儿童房看看被阿姨哄睡的女儿,房门推开,只看见陆元昭靠在婴儿床边,蹑手蹑脚地拿过女儿的手,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腕间。
  时间如白驹过隙,仿若六年光阴不过瞬息之间,那会儿还抱在襁褓里的婴儿,在他不在的时候,慢慢地长成了如今这幅乖巧模样。
  他还是可以以父亲的角色走到母女俩身边,只不过失去了一个合理站在陆元昭身边的身份——他不再是她的丈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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