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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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元昭从不畏惧去表达自己的爱意,喜欢一个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同他黏在一起。
  陆元昭也不是没有暗示过,可以一起出去过夜,但江聿虽事事顺着陆元昭,骨子里还是刻板守礼,始终未曾越过那一道红线。
  他们之间的亲密,也只局限于在情浓时的亲吻。
  那时的德寿宫尚未建成,他们在南宋御街上闲逛,陆元昭听江聿讲,说过去这里是宋高宗晚年退位后的居所,赐名德寿宫。
  他们一逛就是一下午,饿了,就走在江南春门口,买两块定胜糕饱腹。
  那时的博物馆也还在老地方,陆元昭为课程作业的选题纠结了半天,江聿就带着陆元昭在博物馆里呆上一整天,从那把战国越王者旨於赐剑讲到十里红妆的万工轿,两人再晃悠到北山街,寻一处长椅看落日余晖。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没有掺杂多余的杂质。
  家里人都知道江聿的存在,周砥和齐成钧也见过江聿,总说江聿这孩子彬彬有礼,遇人不卑不亢,让陆元昭跟着学着点。
  这样的生活贯彻了她一整个本科,她也曾以为自己大约也会和林从颐遇见周平一样,在年少时遇见一个人,至此相伴一生。
  直至那个雨夜,江聿被送进了医院。
  那天她在临摹毕业设计,选的是莫高窟257窟的九色鹿本生,才起完稿,就听到手机剧烈地震动着,一下一下,好似心跳。
  陆元昭在工作室画毕设时手机向来是开的免打扰,只是那几天江聿一直高烧不退,陆元昭担心得紧所以关了免打扰。
  就这么接到那通江聿室友打来的电话,她慌乱地摘下围裙,桌上的那堆玻璃瓶在手忙脚乱中被撞落在地上,昂贵的矿石原料碎了一地,她也无暇顾及。
  她着急地赶去医院,他苍白的脸色仿佛要和病房里的床单融为一体。
  从发病到死亡,只过了一个月不到,明明只能维持短时间的清醒,却还是选择花时间来安慰她,“昭昭,别哭。”
  “昭昭,好好的,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们昭昭,要一直开开心心的。”那双素日里牵着她走街串巷的手最后一次落在她的发顶,他声音微弱得要听不见,“昭昭,再给我笑一个,好不好?”
  陆元昭扯开嘴角,眼泪不管不顾地划过脸庞,隐入唇线,濡染在舌尖,一滩咸湿。
  过去的记忆好似热气蒸腾的镜面,陆元昭在白茫茫的迷雾中,看见看见他冰冷的身躯覆上白布,站在一旁的医生机械式地宣读他的死亡时间。
  她站在原地,费力地去抓脑海里仅存的那些记忆碎片,展开,放在眼前细细回顾。
  直到记忆中的少年褪去了温和,眼尾的那颗痣落在了鼻梁,柔和的似工笔的五官愈加凌厉,慢慢地扭曲,化成了沈淮序的脸。
  男人站在阴影里,晃了晃手里拿着的那叠资料,问,你是在找这个?
  陆元昭看见,那是江聿的档案。
  她顿时失了仪态,快步上前要去抢,“还给我!”
  “还给我——”陆元昭半睁着眼,背上出了一身薄汗,将丝质睡衣黏在背上,她略有不适地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
  窗帘没完全拉上,阳光透过缝隙,在木质地板上游弋着。
  陆元昭,知道外头已是天光大亮,齐祺站在门外,敲她的房门,“元昭。”
  她路过陆元昭的房门口,听到了她的惊叫。
  昨夜没锁门,齐祺担心她,未等她回答就直接,直接推开门进来了,坐在她的床头,像儿时一样去碰了碰她的额头,“你做噩梦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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