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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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学生们假的裴卿,变相的也让自己闲了下来,李安案件结束后,两人将近有一月余都没能好好独处。
  主要还是帝师太忙了,除却必须的上朝,和国子监的教学不说,青年还时不时要跑到京城医馆里义诊、偶尔还有学生上门求教,进京的学子越来越多,裴卿也就越来越忙。
  这不,今天是青年第一次停下来。
  楼筠看到青年眼底的倦意,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问道:“帝师可要回去好好歇歇?”
  谁知,裴卿对着她缓缓摇头,话语里带着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失落:“我们已经许久没好好待在一起了。”
  楼筠本以为青年忙成这个样子,未必会有所察觉,却不想两人想要独处的心境是一样的。
  “我守着帝师休息可好?”楼筠的声音带着诱惑人的哄意,裴卿本就拒绝不了楼筠,在楼筠几番攻势下,就顺从地被拐回自己房里,安然睡去了。
  楼筠也没想到这竟然是除夕前,她和裴卿最后一次独处的时间,接下来的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有时擦肩而过也只能匆匆对视一眼,后彼此分开,各自处理事务去。
  转眼间,京城上下都张灯结彩,家家房梁上都挂上了红灯笼,一直冷峻肃穆的宫墙都因染上红色而充满喜意。
  大衍的除夕,帝王要先进行祭天仪式,中午在宫中举行朝宴,晚上才举行帝王家宴,最后再回到各自宫中守岁。
  楼庆身体不适,祭天仪式自然而然落到了现在身份为太子的楼筠身上。
  祭祀主要还是以帝师为主,帝王只需要在最后一步上香即可。
  以往楼筠都嫌祭祀麻烦,皆用身体不好挡了回去,以至于这也是她第一次看青年祈福。
  她同朝臣一起站在祭台的两边的阶梯上,他们的身后是两排队列整齐的号角兵,随着一声声鼓点,从号角中发出沉闷的低鸣。
  裴卿就在这庄严肃穆的场景中,一步步踩着阶梯上来。
  青年的上半张脸被隐藏在冷硬的青铜面具下,青铜面具的最上
  方是一对足有十寸长的鹿角,蓝色与红色交织的布条缠绕着鹿角自然垂落。
  绿色玛瑙和玉石拼接而成的长长挂坠从青年的耳后绕至颈前,两侧耳垂上挂着和头饰同色系的玉坠,较之不同的是,中间镶嵌的是红色的玉石,以玄色衣袍为底,蓝色丝线为主,金,赤丝线为辅,绣上了诡谲艳丽的花纹。
  脚上是比平常要高上不少的木屐,宽大的衣袍下,被红蓝相间的细绳摩擦到通红的脚背就愈发的醒目。
  “咔哒,咔哒。”
  青年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缓慢,有力,像是落下的每一步都带着对神明最诚挚的祷告。
  青年的右手还持有一根古朴的权杖,蓝红相间的布条毫无章法的缠绕在上边,一条细长的珠串从最顶方垂落,尾间系着一根五彩的羽翎。
  权杖敲在青砖上的声音和青年脚上的木屐声相得益彰,此刻,裴卿就是对接天地的使者,而他们是跟从在后边朝圣的信徒。
  青年走到跟前时,楼筠才发觉,青年的每一步身上的佩环敲击,带着清脆的击打声,叮当作响。
  穿上祭服的裴卿就像被束缚着的提线木偶,一切情绪都被剥去,从楼筠身边经过时,也未成多分出一个眼神。
  行到四方鼎前,青年没有像江湖骗子那般跳起大神,而是执着权杖,单膝跪在圆台正中,繁杂,宽大的衣袍在盖在青年脚边,从远处看来,青年就像是开在圆台上糜烂的花,神秘,又带着令人难以拒绝的吸引力。
  裴卿嘴里哼咛着晦涩难懂的经文,带着特殊的腔调,即像咛诵,又像哼唱,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寂静的圆台上,合着沉闷的号角声。
  待一曲经文毕,青年站起身,抬脚行至楼筠跟前,这也是今天她第一次同裴卿对视。
  青年的眼里全然没有原本的熟悉神色,转而代之的是宛如深渊古井般沉寂、毫无波澜的眼神。
  楼筠心中好像也吹起了沉闷的号角,甚至还有人恶劣的拿那鼓棒在不断敲打着,砰!砰!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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