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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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这种前提下,夏的突然离世切断了所有化解的可能,而陆的偏执型人格特质将这个未完成的故事永远定格在了最痛苦的瞬间。
  诊室的灯光在记录本上投下细密的光斑,乔蒂说:常规治疗里的替代代偿方法,都会引发他强烈的排斥反应。我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病症,更是一座他用执念筑起的墓碑。
  白昊英提气又叹气,正要说话,乔蒂忽然语气悲悯地说了一句:
  他的世界里,现在只有很少的人。
  听筒那边一下子陷入死寂。
  他的世界从很早就开始不断坍缩,乔蒂说,现在能进入那个结界的人,可能已经没有了。
  良久,白昊英的叹气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感。
  所以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我们站在一个危险的十字路口。乔蒂将纸张翻来翻去,强行治疗等于要他亲手杀死夏第二次,但放任不管
  她的笔尖悬停在精神分裂症的诊断结论上方:精神分裂是必然结局,他身边又没有监护人,到时候只能按精神卫生法申请强制医疗,他就得一辈子困在医院里。
  诊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乔蒂揉了揉眉心:最麻烦的是,除了这个执念,他在其他方面都清醒得可怕,就像
  她停顿片刻,寻找着最贴切的比喻:一个自愿走进玻璃牢房的囚徒,钥匙就握在他自己手里。
  因为太棘手,我今天甚至违规了乔蒂扶着额头叹气,本该严禁辅助患者证实幻想,可陆根本不信别人。为了让他能听进去一点,我只能把夏搬出来,顺着他说,简直是饮鸩止渴。现在首要的,是让他先停药,并且能稍微信我一点点。
  那停药了,他幻觉消失了怎么办?白昊英也左右为难,他不会寻死吧?
  药物早就是安慰剂了。乔蒂说,他的大脑已经完成了残忍的自我欺骗。阿托品?那不过是个心理开关。
  钢笔在药物依赖四个字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她说:他一定是多次遇到幻觉消失的情况,每一次都把他逼得越来越恐慌,所以对药物深信不疑,即使根源其实在大脑本身,但他还是在定期使用药物,注射的瞬间就像按下播放键,让幻影继续上演。
  如果只是单纯的药物问题,大可以把他关到专业医院里并没收尖锐危险物品,断了他自杀的可能就行,虽然不人道,但有效,况且阿托品又不是什么成瘾性药物。但现在的陆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那支阿托品空瓶,语气怜悯,是用自己的神经突触,一砖一瓦地重建了整个天堂,你拆了它,就是让他去死。
  我明白了,乔蒂,辛苦你了。白昊英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感激,陆痕钦这边,我会盯紧的。
  嗯。乔蒂应了一声,语气沉稳,我的治疗方案是,这种事急不得,先戒断药物依赖,让时间慢慢稀释这份执念,同时维系住医患关系,为后续治疗铺路。
  只有当他不再这样她顿了顿,寻找着最恰当的词语,这样疯狂地爱着她时,才有走出来的可能。
  在那之前乔蒂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每个字都像被冰水浸过,她再三严肃禁令,绝对、绝对不能贸然打破他的幻想,明白吗?
  第34章
  陆痕钦从诊室回来后便取消了原本去公司的日程,直接驱车回到家中。
  夏听婵正像个小神仙一样躺在被子里补午觉,只隐约听见房门被人匆匆推开,急促的脚步声在看清她的瞬间蓦地放轻了。
  他就那样静立在床边,目光胶在她脸上看了许久,才俯身下来。
  床垫微微下陷,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在耳畔倏地放大。
  他俯身时鼻尖堪堪停在她发间三厘米处,又克制地拉开距离,如此反复数次,最后轻轻地压住了她的头发。
  她无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发丝微动的瞬间,他的呼吸再次靠近,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般簌簌洒在耳际,片刻后,那轻柔的触碰又落了下来。
  这一次,他将脸完全埋进她的发间,又缓又重地深呼吸着,尽力让她身上的气息涌入鼻腔。
  不一样的,不是单纯的洗衣香氛,她就是不一样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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